“嗯,查到買兇之人的身份了麼?”應我聞慢悠悠地拔出劍,將腳從那具胸膛都被踩碎的屍體上挪開。
閻羅殿的規矩,只收錢殺人,絕不暴露僱主身份,由此成為無數權貴手中的刀。
“閻羅殿內並未儲存僱主的任何資訊,屬下只在殿主的書房中找到此次幕後僱主用來買兇殺人的東西。”暗衛恭敬地將一顆夜明珠雙手奉上。
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世間僅有兩顆,一顆被丟進了宣王府花園的池子裡喂魚,另一顆被梁帝賞賜給了大勝而歸的孟浮屠。
應我聞接過夜明珠,俯身將閻羅殿殿主的腦袋割下,將那發光的珠子隨手塞進了白花花的腦漿裡,繼而重新丟進暗衛懷中。
“送到澹州孟府去。”應我聞懶洋洋攤開手,垂眼看著雨水將掌心的血跡沖刷幹淨,“唔……就挑在三日後孟老夫人八十大壽那天,就說本王不能來參加生辰宴,深表遺憾,所以特命人送點賀禮聊表心意。”
暗衛:“……屬下遵命。”
“還有這閻羅殿。”應我聞瞥了眼身後橫屍遍野的荒涼情景,笑吟吟道:“全都燒幹淨些,看得叫人心煩。”
“可是主子,現在雨勢過大,恐怕……”
應我聞似笑非笑地瞥了暗衛一眼。
暗衛垂眼低聲道:“……屬下遵命。”
漓州城幾十萬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陸雪擁等人不敢多耽擱,即便有人在刺殺途中受了傷,也需強撐著,直到行至一所人煙稀少的城鎮落腳。
陸雪擁自是不會關心樓鶴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如何,獨自一人下了馬車。
他命侍從去街上的藥鋪裡買了些療傷的藥分發給黑羽軍後,便在客棧掌櫃處領了木牌,上樓準備休息。
至於樓鶴,自有樓家的人操心。
廂房內。
水霧繚繞間,透過屏風隱約窺見一抹雪白從浴桶內起身。
因為常年習武,縱使後來臥病在床,少年的腰腹上依舊覆著一層薄薄的腹肌。
由於他站起身的動作,無數水珠從肩頭滑落,流過白皙如雪的胸膛、極細的腰肢,以及若隱若現的腰窩,繼而朝下緩緩流向更深處。
陸雪擁面色冷淡至極,挺拔的鼻尖卻被熱氣燻得粉紅。
他抬手欲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衣物,卻摸了個空。
環顧四周,陸雪擁不禁擰眉。
他分明記得就放在這裡。
正沉思著,一道炙熱的視線忽而從屏風後射來,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掃視,如同在仔細觀賞一塊潔白的玉,試圖在上面尋找出什麼瑕疵。
陸雪擁身為男子,自是沒有那種清白被人瞧了去的羞恥感,卻也被這樣冒犯的目光瞧得心頭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