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您就扯吧,誰家胎記長這樣?
應我聞將陸雪擁的指腹細致地塗上硃砂就要往紙上摁去,忽而又頓住。
“他把我的咬痕當做胎記。”
影一敷衍道:“嗯嗯。”
應我聞:“他還把應不識當做替身。”
影一:“嗯?”
應我聞眉頭緊鎖:“他喜歡我。”
影一:“……”
“陸公子是成王殿下的伴讀,他今日來王府是為了讓你放了齊長明,影九他們還在塌上躺著呢。他要是喜歡你,怎麼會打傷這麼多人。”
應我聞喜氣洋洋道:“是啊是啊,為什麼只打你們不打我呢?”
影一面無表情道:“可是你們才正式見第一面,以影九蒐集的情報來看,您與成王,您是替身佔了九成。殿下,成王這些年一直想要置您於死地,陸雪擁身為成王伴讀,這些年未必沒有為殺死您而出謀劃策過,您不能因為一個似是而非的胎記將自己放任於危險中。”
“我知道。”應我聞松開了青年觸感滑膩的手腕,那張臨時寫就的賣身契被揉成團丟在一旁。
“您不要他以命換命了?”影一不解。
“你不是勸我離他遠一點麼?只好放過他了。”應我聞沒好氣說完,將人打橫抱起朝外走去。
影一:“……”以前也沒見您這麼聽勸。
若他沒記錯,以前有鬥獸場的囚犯不慎觸碰到殿下的衣角,那件衣服被拿去燒了,人亦被拿去燒了。
宣王府的人皆知道,宣王沒有潔癖,卻尤其不喜有人觸碰自己,已經到了病態瘋魔的地步。
如今卻像是,一切壁壘都被無形的牽引打破般。
可若說成王故意讓陸雪擁來引誘,真的捨得麼?
畢竟這些年,成王最大的軟肋也不過就是一個陸雪擁。
他只希望,自家主子不要也如成王一般生了軟肋。
是夜,月華如練。
庭院中的桂枝隨風搖曳,晃動的樹影映在輕薄的窗戶紙上,宛如一出生動的皮影戲。
昏暗的房間內,白衣青年閉眼躺在塌上,一條赤紅的蛇從他的衣襟裡鑽出,無聲滑過鎖骨,蛇尾環住脖頸,蛇信試探地觸碰青年的耳垂。
而青年的身上,周圍,皆鋪滿了馥郁的桂花,如同一場無聲而孤獨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