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徹底吹幹後孟月升鑽進被窩裡躺好,許晟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起身走出去拿了根衣架回來。
孟月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要打我?”
許晟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衣架,想到孟月升那一身細皮嫩肉的,就算下得了手打完了還是自己心疼,又搖著頭把衣架放下了。
他走到床邊坐下,淡淡道:“把手伸出來。”
孟月升眼睛以下都躲在被子裡,警惕地問:“你要幹嗎?”
“教訓你。”
孟月升一雙生得靈氣十足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他,“以什麼身份?”
許晟:“你哥哥。”
“我哥哥從來不打我。”孟月升不知哪來的底氣,斬釘截鐵。
許晟又淡聲道:“那就你的父親。”
“我爸爸也不打我。”
許晟鐵了心要教訓他,“手伸出來。”
孟月升說:“不說清楚我就當我男朋友要打我,這很嚴重,關繫到我將來要不要嫁給你。”
許晟垂眸看著他,眼神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手,伸出來。”
孟月升很容易因為他的冷漠受傷,委屈得撇嘴,慢吞吞地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
從小打到許晟從未教訓過他,就算孟月升瞞著他搬出綠園他也沒有動過手。
這是他第一次打孟月升,許多父母教訓孩子慣用的方法,打手板。
孟月升有多疼他就有多疼,仍然堅持打了十下,把那隻白嫩的手心打得充血紅腫。
孟月升在他打第一下眼淚就含在眼眶裡,硬是強忍著沒有出聲求饒,等許晟打完松開他,他才把手縮回被子裡,轉了個身背對許晟,像這輩子都不跟他說話了。
許晟打他的那隻手也是痛得發麻,但這點痛遠遠比不上接到楚南卓電話時,哪怕知道孟月升沒事仍然肝腸寸斷的悲痛。
他知道孟月升沒了是什麼滋味,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只剩下骨灰,再也看不見,摸不著,也夢不到。
還活著的人餘下所有時間都將用來思念,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這種傷筋動骨的思念才會停止。
“你考大學不容易,更應該聽話一點,孟月升。”
孟月升慢慢轉過臉看他,眼淚靜靜滑落眼眶,被許晟淡著臉伸出手指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