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在方得逍遙,應淮手中用的早已不是逍遙劍法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撐不了多久。”葉嬋雙眸似在審視,經脈受損內力無法運轉整個周天,強行運功的人支撐不了多久便會重傷。
應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白幡被劍氣絞碎,葉嬋撞碎雕花窗欞闖入了靈堂。
供案上的供果滾落青爐翻倒,香灰如霧彌漫,木劍擦過她肩頭在牆上劃出深深的刻痕,葉嬋在滿地狼藉中翻身滾過。
季衍抱著靈位守在了江驚塵棺槨邊,一雙明亮的眼瞳黯然失色,他誰也不想幫。
若是讓師父見到這一幕,他一定會難過的。
木劍變招刺向葉嬋咽喉,葉嬋借力踢飛長明燈,燭油倏然飛濺,在應淮裸露的面板燙出焦痕。
他一聲不吭陡然加快劍勢,木劍化作虛影,每一劍都帶著前所未的狠勁,葉嬋退無可退,堪堪擋住致命一擊
猝不及防的一劍貫穿左肩,葉嬋的身體重重撞上金柱。
銀劍驀然墜地濺起香灰,鮮血順著劍身流出,應淮即刻要拔劍,葉嬋徒勞抓著劍身,喉頭泛起腥甜,“你....撐不住了吧。”
木劍拔出的霎時,血珠飛濺到了應淮的臉上,他欲將染血的劍尖直抵葉嬋咽喉。
憑空一掌拍中應淮,珈奈不知何時欺近,用盡全力的萬毒掌重重地拍在命門,應淮回身一劍劃傷了她,葉嬋轉眼倒地翻身拾起了苦蟬劍。
鐵鏽腥混著清冽木香飄蕩在無極殿,這場鏖戰似乎有了結果。
應淮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劇烈的咳嗽震得他渾身發抖,暗紅的血沫從指縫溢位,周身的內力如決堤的洪水般潰散,丹田彷彿有把鈍刀在猛地攪動。
“你不是會用蠱嗎,為何不用,難道是因為正邪不兩立嗎?”珈奈一邊嘲諷挖苦,一邊捂著胳膊從地上從地上站起來,“學會了操縱蠱蟲又如何,我這副身軀早就百邪不侵了,現在換你感受一下萬毒掌,你死前會痛不欲生,渾身猶如鼠齧蠹蝕。”
應淮嗤笑出聲,沙啞的聲音帶著一貫的輕蔑,“好,你們比我 想象中要好得多。”
他緩緩穩住身形,染血的手背隨意抹過嘴角,骨節清晰的劍指劃過木劍劍脊,應淮屈肘收腕,蓄勢待發的劍尖微微顫動。
木劍輕挑擦過葉嬋耳畔,葉嬋揮劍反擊,應淮極速變招刺向下腹,森然的劍光震得連枝燈的火焰來回搖擺,葉嬋旋身避過左肩的傷口又滲出了新血,傷口牽制著動作,她的動作不受控制地變得遲緩。
與其說是應淮小瞧了葉嬋,不如說是葉嬋小覷了這個江湖,她自以為有蟬息護體無往不利。
李清河說除了江驚塵無人能出她左右,卻不想有人離群索居十數年一如既往,青陽雙壁當之無愧。
劍尖掠過下顎,頸側瞬間被劃出一道滲血的細痕,寒光閃過雙眸,葉嬋瞳孔驟縮本能向後仰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寒芒疾射而來,刀鋒泛著冷冽的青光劈開了木劍。
下一刻應淮劇烈嗆咳,不堪重負的身軀終於撐不住了。
隨著一聲咔嚓脆響,應淮的劍如同脆弱的枯枝斷成了兩半,沒了內息這把劍只是普通的桃木。
溫熱的血濺到臉上,葉嬋跌坐在地鬆了一口氣,她捂著滲血的脖頸抬頭看見了沈難,“還好。”
沈難忙蹲下,“怎麼會傷得這麼重,是我來晚了,謝尋安!謝尋安快來救命呀!”
葉嬋扭頭看向那頭姍姍來遲的謝尋安,“雖然現在死不了,但再晚一點,你們就可以給我們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