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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楚雄剛做完血液透析,彷彿整個人的靈魂又被攝奪走了一次。每次經歷這種痛苦的時候,他都願意舍棄一切交換身體健康,但這種交易權只有老天才有。
他無比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這個時候一切都不願多管,只想這麼靜靜地躺著,活著。
幾天前家裡人把他從醫院突然轉出來,轉到這個據說是“愛德華醫院”的地方,由一位新的姓黃的華裔美籍博士作為他的主治醫生。
他們告訴他,有一個自願捐腎的人和他配型成功,江慧心正在接觸這件事,並且決定贈與他一千萬作為感謝金。
張楚雄雖然身體大病,但腦子還並不糊塗。他感覺到這事有怪,哪個人好端端會真的自願捐出自己的一個腎來搭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他懷疑這人很貧窮,江慧心用利益誘惑他,或者還有什麼別的方法。
不過張楚雄不想過問這些了,這幾年生不如死的治療使他對健康的渴望已經到了臨界值,只要不犯法,或者只要能夠犯法不被發現,用什麼辦法都好。他只想馬上擺脫這些可怕的醫療器具,他只想要健康!
黃博士走進來,例行對他進行了基礎檢查。
“博士,我還能撐多久?”張楚雄問。
黃博士對他笑了笑:“現在情況穩定,比較樂觀。”
張楚雄比醫生清楚自己的身體,他覺得自己已經再經不起幾次折騰。
“慧心呢?”張楚雄問,從她說去和自願者面談開始就沒再看見她了。
黃博士:“江太太只交待照顧好張總的身體,其他的沒有多說。”
黃博士走後,張振英走了進來。
張楚雄有點驚訝,這個點是上班的點,一般情況下他都會在公司上班。而且使他感到疑惑的還有,張振英看起來有些低迷,這和平日裡的“冷靜”是不同的。
“你媽呢?從昨天就沒看見她。”
張振英找了個地方坐下,離張楚雄有兩三步遠。
“她沒說。”
張楚雄:“我打她電話也不接,到底怎麼回事?”
張振英還是那句話,不清楚她在做什麼。
張楚雄有點生氣。“你們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鬼鬼祟祟,到底在做什麼?快接上你媽的電話,我要問她!”
張振英聽如不聞,神色漠然地看著一臉怒氣的張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