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性子溫和懶散,鮮少與人有糾紛,也不愛出城玩。侍衛跟著他,日子過得溫淡如水。
今日臨時跟著四福晉一趟,算是看著熱鬧了。滿腦袋的興奮,等著看年羹堯怎麼道歉,四福晉怎麼責罵他呢。四爺卻說繞路。
怎一個失望?
怎一個遺憾?
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方才過來的侍衛拉著馬,站在了先前那名侍衛旁邊。二人隔著兩三步的距離,相互偷偷地遞著眼色。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車內傳出蘇櫻的聲音:“向前走。”
侍衛們心中一喜,翻身上馬。
看戲去嘍……
……
詩雅軒裡的人,全湧在了門口。路上來往的行人,也停下了腳步。
大家都好奇地看著路中央的那個人。
沒有說笑聲,
只有低低的切切私語。
年羹堯只穿了件白色的裡衣,背了一枝荊條。腰桿挺的筆直,雙手託著一隻硃紅色的木匣子,舉到齊眉處。
一陣寒風吹過,撩起單薄的衣角,露著腰間麥黃色的肌肉。
寒冬臘月天,路人穿著棉襖都覺得冷。
年羹堯兩鬢的汗水,彎彎如溪,流到眼角處,浸進了眼裡。
酸酸澀澀。
站在路邊的張廷璐急得直撓頭。
初時,他想的是讓年羹堯跪下來,向胤禛和蘇櫻叩首認罪,年羹堯若是不願意,低頭誠意認罪也行。
年羹堯的口才好,憑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定能求得原諒。
如此一跪。
張廷璐才意識到,也許情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年羹堯是多驕傲的人啊。去年跟吏部陳尚書家的大公子鬧掰那次,明明是他出言不遜在先,最後硬逼著陳大公子向他道歉。
不道歉不行呀,他見到人家就冷嘲熱諷,踩別人話裡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