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從高士奇那裡出來,在路邊鋪子裡買了二斤點心提著去佟府。走到半路,看到紙包上的紅貼紙特別刺眼,撕下來扔在路邊的水溝裡。
靜憲的事,在寧夏時蘇櫻跟他說過。他也覺得佟家是門好親事。佟國維左右逢源,朝堂上不論如何變幻,都會有佟家的一席之地。
佟國維的同胞姐姐是皇帝的生母,一個女兒是先皇后,一個女兒是當今的貴妃。而佟國維本人又是一等公,內閣中堂。
各種關係交織在一起,皇帝也要讓上幾分。也只有佟家打公主的主意,皇帝即使心中不滿,也不會明著發怒。
那個孩子他見過,長相和言談都還說得過去。
誰料他是該死的啊!竟然做下這種事。
靜憲那丫頭也讓人惱火,竟然說都是自己主動的。這樣佟家反倒成了跟著受連累的一方。
真是太傻了,男人都是自私的,只會為自己著想。對他付出那麼多有什麼用?早晚也是妾室成群。她只不過是一件華麗的物件,擺在正室夫人的位置上而已。
又不由的聯想到自己。這世上的男人,只有自己靠得住,結果卻有人不珍惜。
越想越難受。
覺得兄妹倆是犯了同樣的病,都是掏心掏肺的對別人好。對方卻沒回應同等的感情。
胤禛腹誹了一路。
走到佟府大門前時,對跟著在身後的劉能說:“你在外面注意著點,看有沒有其他人來佟府。”然後,調整了一會兒情緒才進去。
佟國維對外宣稱,因為孫子的事,氣癱在床。
胤禛情真意切地慰問了一番。然後虛心的向他請教關於田地相關事宜。在佟國維的床頭,喝了四五巡的茶,眼看快中午了,話題也沒落實到九公主和佟安顏的事情上。
其實,兩個人剛見面時,佟國維就提了一嘴。
胤禛安慰他:“佟中堂莫生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緣份。我們這些外人不管也罷,反正管也管不住。由他們去吧。”
這話是胡說。
他們是外人嗎?一個是當事人的祖父,一個是當事人的同胞兄長。
胤禛沒等佟國維接話,他就換了別的話題。接下來的談話,只要佟國維想往這上面提,他就裝著沒聽見,只顧說自己的。
胤禛打算好了,他今日就呆在佟府。
外人肯定會以為他是來解決九公主問題的。皇子上門協商,佟家的家主卻一直病著,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病只是託辭,是不想面見萬歲爺的藉口。
佟半朝你有多大的派頭啊,皇子都求上門了,你還不拿出一個誠意的方案出來?
暗逼佟國維的同時,也向皇帝和德妃表明,自己並不是袖手旁觀,確實盡了力。
此舉,還真是把佟國維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有氣無力地道:“年紀大了,身子經不起折騰。要是沒別的事,四阿哥改日再來吧。”
胤禛淺呷著茶說:“佟中堂只管休息,不用管我。平日裡想親近佟中堂,一直忙碌不得空,最近終於閒了些。就想在佟中堂身邊多坐會兒。”
佟國維正打算裝昏迷。
府裡的一名小廝跑過來稟報:“烏拉那拉氏來了,衝進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