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餘今兒不跟他們一塊去了?”江霖看向餘採晟,笑道,“也好,有他們小的接班,咱們漸漸的也能放開手腳稍微歇歇了。”
“不不,我一會兒還去。您也知道,辛鞘這孩子莽得很,不跟在他身邊我不放心。我,我是想拜託您個事兒。”
“又是什麼事兒?回來之前你硬塞給我的那信我還替你收著呢。一天天就瞎想,仗都快打完了,我看你回去能不能娶那姑娘回來,哈哈哈!”江霖在桌前坐下了,讓人把剩下那半壇酒拿過來,一倒一碗地喝,邊喝邊指著餘採晟笑。
餘採晟笑著上前道:“不瞞您說,還是那信的事兒。信封裡頭那地址,我,我給記錯巷子了,昨晚上剛想起來,忙又改了一份。”
餘採晟掏出了個沒有署名的信封遞上去:“戰場上瞬息萬變,誰知道下一刻誰生誰死,特別是我這殘兵敗將的……能捱到現在,真就是拼著一口氣。要是能活著回去還好說,要是死了,您把這信拆開,地址寫在裡頭了,您幫我把它交給那姑娘……”
“行了行了!這話你來之前就交代過一遍,我都給你記著呢!”江霖把酒碗往桌上一擲,站起身恨鐵不成鋼地道,“你說說你,打一輩子的光棍,沒看上眼的就算了,你有喜歡的姑娘咋就非得等死了再告訴人家?聽我的,等仗打完回去了,加官進爵,給人提親去。什麼寡婦不寡婦的,別管別人怎麼看,能一起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經。你以前不總說要娶漂亮媳婦兒生個比灼兒還漂亮的孩子嗎?哈哈,你努努力,說不定能成!”
餘採晟又把信往前遞了遞:“……行,就按您交代的辦,但這信您也務必收了。”
江霖只能嘆著氣收了信,塞到懷裡,問他:“先前那封信呢?要不要還給你?”
“不用了,您到時候看著處置。”餘採晟見他收了信,終於放心了,擺擺手要找狼奴去。
心事重重地走出營帳後,餘採晟接過小將牽來的馬,提口氣正要彎膝蓋踩馬鐙躍上去,忽見不遠處的暗叢中似乎閃過了個人影。
餘採晟皺起眉,一時不確定是巡邏的小將還是別的什麼人,騎上馬後先追了過去。
對方越是左躲右藏,餘採晟越覺得不妙,且這身影很眼熟。
“誰在那?!再跑我可要開弓了!”餘採晟搭弓拉箭,朝前喝道。
那躲在一棵高松之下的身影果然頓住了。
“轉過來!”
那人慢慢轉過了身子。
看到孫晉的臉,餘採晟心下不妙,馭馬上前,一下去就拎了他的領子:“你剛剛躲在營帳前是想幹什麼?要當叛徒?!”
被抓了個現行,還被冠上了叛徒的名頭,孫晉又心虛又慌神,忙抱著餘採晟的手臂解釋道:“不不,老餘你聽我解釋,我,我就是路過!沒偷聽!”
“你他娘還撒謊?讓我抓著你兩回了!”
想到昨天的事,餘採晟扣住他肩膀就想往他手臂去抓,孫晉下意識要反抗,餘採晟退出戰場這些年,功夫早不如從前,真讓他掙兩下給掙開了。
孫晉轉頭又要跑,餘採晟幹脆一把撲他身上,咬牙切齒地回頭想喊人來。
“老餘你別喊!”孫晉連忙扭打著制止,餘採晟簡直是不要命了地想制住他。
餘採晟別了他的手腕,從袖子裡一掏,果然是那隻隨時準備拋甩出去的旋鏢。
“他奶奶的,我這就帶你去見江元帥!”
孫晉急得要哭不哭,真要被打上個叛徒的名頭,他必死無疑!咋說也不能這麼被冤死啊。
“我說,我說!是小將軍叫我跟著你,沒別的意思!就想知道你一天天的都跟元帥聊啥,真的!”
餘採晟愣住:“跟著我,跟著我幹……小將軍是昨天剛打完仗的時候交代你的?!”
“是啊,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小將軍擱門口聽見你給辛將軍上藥,突然就不高興了,本來是打算親自過去給他送藥的,最後竟然把藥粉全揚了……他讓我跟上你,說懷疑你有啥陰謀詭計,要是見你想把辛將軍帶到元帥營帳,路上就,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