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女孩故態萌生,又拉著他的胳膊桌遊搖晃,“怎麼就你們家茶室的入口這麼小呢?”
男人不動聲色的拿著一顆金平糖填入口中,順帶著把茶點推到她的面前,一臉甜蜜的吳音音無暇顧及兩人的肢體接觸,滿臉嬌羞的品嘗著。
“傳統茶室的入口設定小而低矮,是為了讓人進入的時候必須低頭,埋下身子,體現謙恭以及眾生平等。
當然也有傳言,是為了限制他人帶刀入內,從實用性上和儀式感上都能夠維持茶室獨立,和平的氣氛。
步入這樣一個不受外界幹擾的寂靜空間,內心的一切浮躁都會慢慢沉澱,即使不去刻意尋找,禪意也會從清幽的茶器中油然而生,別有一番意境。”他一邊講解,一邊為欣芮續杯。
欣芮連飲三盞過後,胃裡的翻騰被口腔中的鮮甜所替代,她閑適的倚在靠墊上,就著這番談話昏昏欲睡。
沒有得到料想中的反應,吳音音準備往李欣芮的嘴裡塞顆金平糖,她側臉挪開,避著塑膠姐妹的親密接觸,轉而望向男人,“有煙麼?”
吳音音滿臉受傷的倚在男人身邊,就在快要躺倒他懷裡的時候,他突然站起身,招呼人拿來一根薄荷棒,塞進欣芮手裡。
“聊勝於無。”他忽視掉觸著她的面板時,耳根升騰起的紅色,也努力喝盞茶,嚥下跟她搭話的沖動。
欣芮嚼起來那根冰涼的糖果,清新的味道進入喉中,食指和中指的交疊夾起讓她看起來痞氣十足。
即便不是抽煙,在吳音音眼裡,欣芮口中撥出的冰裂之氣也像是煙霧把他們纏繞起來。
“芮媽,你怎麼不跟嚴彧打招呼啊?”
“哦,你是我所交的男朋友中最差的一屆。”欣芮漫不經心的開口。
嚴彧舉起茶盞的手微微抖動,面無表情的選擇尿遁。
吳音音鍥而不捨,“芮媽,你都沒想我嗎?”
“你爸倒了?”欣芮把薄荷糖嚼得嘎嘣脆,奈何太硬,吞嚥起來有些困難。
“託你的福,還沒,望潮哥哥的蒼梧怕是不行了把?”曾經溫軟的卷發被她拉成黑直長,清純的妝容配上她無辜的眼神非常綠茶。
“她有老婆養著,怕什麼?”欣芮站起,揉了揉麻木的雙腿。
吳音音只是一瞬間捏緊了茶盞,便又恢複如常,端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把頭發別到耳後。
“芮媽~~”略帶些鼻音的撒嬌讓欣芮從窗外的景色中回過神來。
“到底什麼事?”欣芮有些不耐,皺起眉頭追問。
“你費了那麼多心思要把謝家整到,最後自己卻落到謝桑玠的手中,你說這是不是報應?”揚起素手,把茶盞一一續上,端的一副柔情似水的畫面。
“連你也動不了桑玠?所以才想從我這兒入手,你不是吃定了天下所有的男人嗎?”欣芮好笑的躺在自己羽絨服上,愜意的只想打盹。
嚴彧款款而來,灰色高領毛衣被他從褲腰裡拽出,筆挺的腰背彷彿隨時昭示著軍人的硬朗,只有潮濕的面頰洩露出他的淩亂。
吳音音把茶盞端到他的面前,他頷首致謝,開始慢慢品嘗。
欣芮摸著因為沒電黑屏的手機,準備離開。
“我通知了桑玠,他忙完就到,正好都是熟人,一起聚聚。”
吳音音清亮的嗓音讓欣芮的動作一頓,繼續躺下,順便把蒲團當做枕頭,老僧入定般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走的時候帶些金平糖?已經包好了。”嚴彧開口詢問。
吳音音識趣的避而不語,拿起一顆天青色的落雁,優雅的含入口中咀嚼,沒有絲毫的碎屑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