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糖就好,金平糖太甜了。”欣芮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的作答。
“好。”垂眸飲茶的嚴彧面不改色,輕聲回應。
吳音音撚去站在他灰色毛衣上的一根發絲,從欣芮緊閉的雙目上一掃而過,望向他的眼眸深處,“嚴彧哥哥,我這次能出演史思文導演的新戲,全靠芮媽的鼎力相助。
要不是我跟史導聊天的時候提到李欣芮,怕是連試鏡的機會都沒有呢!
也不明白是什麼樣的關系,才能給我這麼大的面子?”
嚴彧燦然一笑,與她對視,“一期一會的關系。”
“什麼?”吳音音斂去眼中的溫暖,側身而坐。
“與人也好,與物也罷,彼此一生只見一次,不會有第二次重逢,懷著這樣的心境,珍惜每一刻的相處時光,以真心對待彼此。
茶事也是這樣,邀請什麼樣的客人,在什麼樣的季節,就要製作什麼樣的茶,擺出什麼樣的器具,烹飪什麼樣的茶食,因為當下的時光流逝之後,下一次就完全不同了。”嚴彧把袖子折疊到小臂處,耐著性子聊著天,彷彿在此刻,所有的一切都事關茶道,無關風月。
吳音音欲言又止,被罵罵咧咧的怒吼聲打斷。
桑玠拎著欣芮的包包,大步跨入茶室,被低矮的門框撞了下頭的他,嗷嗷大叫,直到看見酣然入夢的欣芮,他才放輕腳步,屏住呼吸,把視線鎖在她的身上,對端坐的兩人視若空氣。
他用茶盞溫暖著自己的手掌,雙腿盤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滿室靜謐。
欣芮是被一股尿意憋醒,她把搭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撩開,呆愣著坐起。
桑玠為她搭上自己的外套,“洗手間冷。”
她睡得頭昏腦漲,無意識的又要躺下,桑玠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趕緊抱她起來,攬著她走向洗手間。
欣芮看著鏡中雜亂無章的頭發,一臉懊惱,沾著水滴一點點捋順。
桑玠斜倚在迴廊亞麻色的牆紙上,痞裡痞氣的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欣芮知道他在耍小性,主動投懷送抱,仰著頭親了他一口,“薄荷味。”
桑玠靠在她耳邊廝磨,“不夠。”
欣芮白了他一眼,沒再跟他拖拖拉拉的膩著。
桑玠看了端坐著的那兩位,有些不是滋味,“吳音音,你今天上演的是:知名女藝人吳某為愛痴狂,搶走閨蜜初戀,挾私報複的戲碼?要不要我為第一視角的主編打個電話,提供點素材,幫你重新炒作一下?”
嚴彧虛環著吳音音,輕聲安撫,轉而面不改色,對著桑玠伸出手,“嚴彧。”
“桑玠。”他坦然握手。
“芮媽,都沒聽你跟我提過桑玠,怎麼一直藏著呢?”
吳音音軟糯的嗓音傳來,讓欣芮一陣惡寒,她究竟還有多少張面孔,沒有袒露出來?
“你這fag立得有點蹊蹺,你算是哪門子的閨女?來,叫聲爸爸讓我聽聽。”
欣芮輕嗤了一下,“回家。”
桑玠還沒說夠,哪能走,聽著這聲回家又有點心猿意馬,自己怎麼著也不能女票被人欺負,紋絲不動啊。
“嚴彧哥哥,你看他。”一臉怒色的盯著桑玠,吳音音有點著急的牽了下嚴彧的手。
嚴彧拿出濕巾狀似無意的擦了一遍又一遍手,“晚飯就不留你們了,薄荷棒是小小的心意,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