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滿口葷段子,拿女性身體開玩笑的男生感到排斥。
在沒有經歷過性騷擾的人眼裡,它只是【騷擾】,不是傷害,甚至有男人覺得,這是對女性魅力的認可。
不過是摸了一下,不過是捏了一下屁股,不過是開了幾句玩笑,搞得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真是矯情。還有些遭遇職場性騷擾的女性,居然還要告到人事處去,真是不團結同事感情。
他們認為沒有實質的傷害,就不是傷害。
可是他們不知道,恐懼、無助、厭惡、羞恥,這些一直伴隨著我,只不過,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僅僅因為一個陌生男人,帶著最齷齪最骯髒的想法,去侵犯我的身體,盡管那是別人的過錯,卻讓我背負了心理負擔。
你覺得,這公平嗎?”
欣芮緊緊的擁著小白,想為她帶來一絲熱氣,“小白,在這件事上,你比我勇敢。
前兩天我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在看《使女的故事》。
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使女的故事》的劇情,那就是——【女人,只是用兩條腿行走的子宮。】
最可怕的是讀著原著中,你會驟然發現,所有的“毫無預兆”,其實都是我們曾經忽略的那些草蛇灰線,綿延千裡。
他們限制女性墮胎時,大家沒有反對,他們號召女性回歸家庭時,大家沒有反對,他們無視女性在職場遭遇的歧視和天花板時,大家沒有反對,女性被侮辱卻訴訟無門時,我們依舊反對。
最後,我們每一個女性,都會成為不許發聲不許反對的人,我們驚呼【og,毫無徵兆的就變成這幅嘴臉】。
其實並不是毫無預兆,你我都能感受到,這種慢慢的、溫水煮青蛙式的對女人的控制與霧化。
一切並非無跡可尋、突然發生,而是當我們蜷縮起來,就已經為以後的命運埋下了伏筆,還只能哀嘆命運的不公。”
小白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抽抽噎噎的抖動著雙臂,“十年,已經整整過了十年!
可是當我回想起第一次被騷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些傷害,會伴隨著我一輩子,會令我陷入自我産生懷疑和否定的漩渦當中。
直到今天,在碰到騷擾以後,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反省自身,想想我到底是哪兒做的不對?
哪怕我在網上寫過這麼多關於女性安全、女性尊嚴的文章,哪怕我平時看上去像是個女權鬥士,在遭遇騷擾後,我下意識還是覺得我有問題。
在跑下樓梯的那一刻,我想的都是今天的衣著有沒有暴露,領口有沒有露出鎖骨,下身有沒有蓋過膝蓋,我又開始因為胸大感到恥辱,我的身體,在一個陌生人眼裡,代表了最下流的想法。
我不敢告訴我最親密的人我曾經的遭遇,我相信他們不會因此看輕我,但是我依然覺得難以啟齒。
我“僅僅”是被隔著三層衣服摸了一下,那些被□□的、遭遇校園暴力被拖到廁所裡拍□□傳到網上的女生,她們遭遇的傷害程度比我大得多,連我都不敢跟人說,她們又何處去維權呢?
實施性侵犯的人,會悔過嗎?
他們日後提起,會不會只是感慨一下年輕時的頑劣不懂事,順便一笑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