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葉芊卉和孩子們簡單道別後,她短暫離開了學校。
習慣了乘飛機出行的紀知鳶,在這偏遠的山區第一次體會到交通的不便。
這裡既無機場也無鐵路,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顛簸的長途汽車。
長達數小時的車程讓她筋疲力盡,幾乎耗盡了所有耐心。
匆匆沖去滿身風塵,清爽地躺在酒店床上的紀知鳶,開始細細思索起明天的行程安排。
閉上眼睛沒幾分鐘,枕頭旁的手機傳出訊息提示音。
【齊衍禮:阿鳶,晚安。】
簡單的五個字像開啟了某個閘門。白日裡被刻意壓抑的思念突然翻湧而上,指尖已經先於理智按下視訊通話鍵。
令她心跳漏拍的是,畫面甚至沒來得及出現呼叫介面,就直接跳轉成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齊衍禮是不是把電話握在手掌心裡,一直等待她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螢幕上立刻出現了齊衍禮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他身穿深藍色絲綢睡衣,頭發微濕。
很明顯,也是剛從浴室出來。
“還沒睡?”齊衍禮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帶著幾分慵懶的溫柔。
紀知鳶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在酒店柔軟的枕頭上躺得更舒服些,也確保自己的臉能夠完全出現在螢幕裡。
她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房間,標準間的裝修雖然簡單,但至少幹淨整潔,有獨立的衛浴和空調。
“嗯,剛洗完澡。這裡的條件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來之前,紀知鳶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無論小鎮環境差成什麼樣,她都能夠接受。
而且這裡的人與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孩子們熱情淳樸,老校長也令人欽佩,年近半百,還一直堅守在這麼偏遠的地方。
“今天路上辛苦嗎?”齊衍禮又問,目光慢慢變得柔和。
紀知鳶立刻來了精神,開始抱怨長達五個小時的顛簸車程。
“這山路也太折騰人了,九曲十八彎的,車後揚起的黃沙就沒停過。我差點兒沒忍住,直接吐出來。”
聞言,齊衍禮立即傾身向前,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手機,眼底泛起細碎的憂光,聲音裡裹著藏不住的焦灼。
“你沒有吃我給你準備的暈車藥嗎?”
“現在怎麼樣?還難受嗎?”
紀知鳶用食指戳了戳螢幕,彷彿要撫平他眉心的褶皺,“吃了,但是山路太繞了,藥效又發揮得慢。現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