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突然湊近鏡頭,睫毛幾乎要掃到攝像頭。
“你看,我的嘴唇都有血色了。”
“那就好,如果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聽見沒有?”
齊衍禮緊繃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紀知鳶突然笑起來,眼角擠出兩彎月牙,拖長尾音說:“知道啦——”
齊衍禮突然起身,走到客廳,拿起放在茶幾上的ipad,點開自己的行程表。
專案結案報告的字跡在眼前模糊成片,只剩紅色批註異常清晰,那本該是他通宵兩天的工作量。
他說:“我手頭上的專案最快後天結束,到時候我去榕城找你。”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男人沒有做聲,只是透過螢幕深深地凝視著她。
他的眼睫低垂,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黑眸此刻黯淡下來,眼尾微微下垂,像極了被雨淋濕的小狗,連帶著整個人的輪廓都顯得格外落寞。
紀知鳶被他這樣的目光刺得心頭一顫。她下意識別過臉去,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卻又忍不住用餘光偷瞄螢幕。
見他仍保持著那個姿勢,她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想要遮住那雙讓她心亂的眼睛。
可慌亂之下,掌心沒有落在螢幕中他的眼睛上,而是直直蓋住了攝像頭。
剎那間,影片畫面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齊衍禮低啞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話語間帶著幾分喑啞。
“阿鳶,你手擋住了鏡頭,我看不見你的臉了。”
手機螢幕微微晃動,映出他微蹙的眉宇。
“我們已經有十個多小時沒有見面了,你不想我嗎?”
通話陷入短暫的靜默,只剩下彼此交織的呼吸聲。
忽而他低啞的嗓音染上了幾分委屈,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裹挾著灼熱的思念。
“可是我想你。”
“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
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心髒,一下又一下地刺痛。
紀知鳶被他溫柔的話語撩撥得心尖發顫,幾乎想扯過被子矇住頭,將自己藏進那片小小的黑暗裡,好讓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不被聽見,也好遮掩住肌膚上泛起的緋紅熱意。
可她終究還是守著最後一絲矜持,沒讓滿腔的思念在齊衍禮面前無所遁形,匆匆丟下兩句。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