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側眼看來,他於是順口說:“今天合作的一個同行來加微信。”
徐言述:“叫夏陽的那個?”
這人居然知道這個名字。宋敘稍稍抬起眼,問:“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大半張臉都在陰影裡,看不清臉上表情,徐言述說,“覺得應該是他。”
猜對了。放下手機繼續吃自己的銀耳羹,宋敘吃完後直接往後一倒,頭發蹭座椅靠背上,安詳閉眼,說:“今天走的時候節目組說想讓我之後留下來繼續拍兩期。”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略微一動,徐言述問:“你同意了?”
“沒,拒絕了。”宋敘稍稍睜開眼,被路燈照得偏黃的淺灰瞳孔看著空蕩路面,說,“你知道的,我演技不行。”
這種有臺本有特定流程的節目他應付不來,在明知道搭檔和最終成績的情況下還要對結果裝成很驚訝的樣子,就他的演技而言實在很難做到。
與其演戲,不如直接讓他從頭唱到尾,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還更輕鬆一些。
徐言述在旁邊沒多說,簡單應了聲。
他們今天晚上回去得正是時候,到家後過了淩晨十二點,天開始淅淅瀝瀝飄小雨。
沒怎麼休息地連續工作了兩天,宋敘回房間簡單洗漱後原地上床,燈一關眼睛一閉,迅速入睡。
以前基本伴著酒精入睡,重來這麼一次,已經沒什麼能值得在大晚上想的事,他最近反倒一沾枕頭就能睡。
一夜無夢睡得沉,原本以為會和平時一樣一覺睡到中午,結果他在自然醒之前就睜眼了。
被窗外不斷的雨聲吵醒的。經過一晚上的醞釀,昨天睡前還很小的雨已經轉成大雨,稀裡嘩啦的,打在陽臺欄杆上,聲音傳進房間。
從被窩裡艱難地伸出一隻手,他在床頭櫃上左摸右摸,終於摸到了手機,憑感覺拔掉資料線後拿近到枕頭邊,眯著眼睛看了眼時間。
才六七點,在這種天氣裡天都沒亮。
放下手機重新把手縮回被窩,閉眼躺了會兒,發現再也睡不著,他頂著一頭淩亂頭發從床上坐起了。
時間還早,徐言述還沒醒,他自己去廚房倒了杯水,帶著杯子回到房間。
房間裡昏暗一片,只有大雨聲音,他端著水杯略微拉開窗簾,一眼看到灰濛天空。
外面像是有風,雨絲被吹得發斜。隨手把水杯放桌上,他推開陽臺玻璃門。
玻璃門推開的瞬間外面的風就吹進,吹得額前碎發和寬松睡衣揚起,風裡帶著潮濕的雨水味道。
迎著風走進陽臺,他踏上地磚的瞬間就感受到了驟降的溫度還有飄進陽臺打在臉上的冰涼雨絲。
很大的雨,遮住了平時一眼能看到的城市高樓群,只剩下跟濃霧一樣遮擋所有視線的雨絲。跟他死的時候的天氣很像,只是現在不是晚上,他也還能感受到雨落在臉上的細微觸感和溫度。
不退反進,宋敘再往前走了一步。更多雨水吹來,落在細軟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