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只有我一瞬間捏緊了拳頭,就連指尖都泛著白。
驚詫在我眼中滑過,激起難以言喻的驚濤駭浪——那是我曾經在歆亞學院的時候,無意中聽嫚月提起過的。
清中境的聖司,那是一個空有高大上的噱頭,實則卻吃力又不討好的職位。
清中境有一座塔,全族之中會有唯一的一個人成為這座塔的守塔人,賜位聖司。聖司一生一世都不能離開這座塔,這座塔是她們的起點,也是她們的終點。即便是死,她們也要死在那座塔裡,直到下一位聖司的誕生。
她們的宿命便是守塔,以及,為宗門誕下直系血脈。
這個習俗,清中鏡持續了上千年。我不明白這個奇怪的習俗,究竟從何而來,但卻從未想過,我的母親竟然會是清中境的守塔人……
這,怎麼會呢?怎麼可能呢?
“你們肯定是搞錯了吧,母親怎麼會和清中境有關係呢?她明明是在天上天長大的,她是天上天的人啊……”
我越說聲音越小,腦海裡也隨之想起了姐姐跟我說過的話。
母親她,其實是天上天很早的時候收養的孤兒,她是被領養的。她的魔法天賦極高,而清中境又是以法師為主的世家,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我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分崩離析,事態的發展遠遠地超乎了我的想象——
“這枚項鍊,只有被選中的聖司才會擁有。它是血脈和地位的象徵,永遠不會被奪取和丟失。當聖司大人遇到生命危險時,它可以護住佩戴者的心脈,被破壞的同時,清中境的所有人都會有所感應。至於聖司大人怎麼會流落在外,這件事情……”
為首的男子解釋著,眼神看向的卻並不是我,而是母親。
倏爾,他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唰地站起身,背對著天光看向我。他的神色異常冷酷,眼眸沉沉的,是比夜色更深的晦暗。
“你剛才……叫她母親!?”
令人發寒的目光籠罩著我,那個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你是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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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寒意驟然爬上我的後背,眼前寒光一閃。
他想殺我!
猛烈的風,從耳邊呼呼掠過。飛揚的髮絲擋在我眼前,我的雙手還被束縛著,面前是憤不顧身又一次衝上來的母親。
比劍更快的,是一個母親的本能反應。
湮夜璃雙手抓住利刃,五指稍一用力鮮血就湧了出來。
“聖司大人,請你讓開。”
“我不管你們是誰,你們要殺她,就先殺我。要殺我的孩子,就先殺我——!”
母親雙腳打顫,拖著殘破的身軀幾乎是吼著說完了這些話。原本就下著雨的天空,突然響起了一道悶雷聲,轟隆隆地接連不斷。
“聖司的血脈不容玷汙,您和外族之人所生的孩子一律被認為是野種。這個孩子必須被清理,我們會幫你隱瞞這件事,帶著你重新回到清中境,只要別人不知道,你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聖司。您還可以有很多的孩子,只要是宗門直系的就行。”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不管是天上天還是清中境,都與我湮夜璃無關!”
男子的面色非常難看,他的視線穿過母親停留在我的身上,陰森森的露出一個冷笑。“既然如此,那請恕屬下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