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頭。
魏逐風居然很耐心地接了這句廢話:“因為它沒有發情。”
危險離開,貓也不叫了,慢悠悠從角落走回自己的小窩。
靜了靜,陸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原本不想吵你的,抱歉。你繼續回去睡吧。”
魏逐風看到他給自己搭的小窩,旁邊放著暖爐,雖然地上很硬,但是看起來還算愜意。
他自己頭發散了一身,透露出一股舒適的隨意,陸揚卻像白日裡一樣正襟危坐,彷彿怎麼努力也撕不開那一層厚重的面具。
有些人的面具掛在表面,當用起時戴上,與親近之人相處時摘下;有些人天生戴著一層隔閡,融入身體血脈相連。
他不做多想,順從最本能的想法,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一手攏著肩膀,一手挽在大腿,只聽懷中人倒吸一口冷氣,作勢要掙紮,魏逐風低聲說:“別驚動了人。”
於是陸揚就不動了。
他仗著人喝醉,魏逐風仗著人起床氣沒睡醒,半斤八兩。
但是他沒想到魏逐風居然敢真的把他帶到床上。
呼吸在一瞬間快了起來,床榻很高,床鋪很軟,白天曬過,他親自監督宮女鋪上的。
也不是不曾共枕一榻,為什麼現在這樣緊張?
因為那時候他什麼都不會做,可如今他做什麼都有可能。
陸揚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跪在床邊,說道:“不可。”
魏逐風來來回回掃了他許多眼,最後無比認真地嗤笑道:“陸青嵐,你是不是入戲太深?”
此話既出,二人眼眸同時深了深。
陸揚抬起半張臉,卻正好對著人膝窩的位置,後知後覺,簡直沒有比跪在床頭更曖昧的姿勢了!
他飛快思索著脫身之法,魏逐風卻恰恰不走尋常路,他沒強硬要求人必須得和他睡,醜時三刻萬籟俱寂時,居然不疾不徐說起正事:“上京今日有樁軼聞,你想聽聽嗎?”
陸揚強制跟著他轉了思維,睏倦的神色表露無疑,他答道:“左不過是朝廷為置辦壽宴派出的採買貪了些小錢,遭人彈劾;兵部尚書假意致仕,逼趙烜答應北境和談……”
這些瑣事不夠有趣,因此不配稱得上令人關注的“軼聞”,魏逐風要與他說的必然不是這些。
陸揚笑道:“何時學會賣關子了?”
魏逐風說:“古往今來傳播疫病通常只有幾種方式,人群聚集,水源,用具,如果範圍足夠廣,涉及的人群皆為平民百姓,便容易引起恐慌。”
陸揚緩緩眨了下眼睛。
“寓京畿委巷,滌器壚旁,招商來往,怎麼恰恰偏在最大的連鎖布行裡出了投毒的醜聞?”
陸揚追問:“傷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