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擋在小白身前,殿下與陸騙子並肩而立,下一刻就能夠拔刀。
黑無常小心翼翼出門檢查完,回來撣雪時見著神情尚未松動的一群人,忽而覺得有些荒謬的可笑,搖頭自嘲道:“風聲鶴唳。”
畢生所求的安定與安全,其實片刻間亦可隨時顛覆。
魏逐風懂這句風聲鶴唳,莫名沉默下來。
“是貓?”小白繃著臉,一張口時嗓子有些化不去的喑啞。
“積雪壓倒了一面牆——什麼破工程。我去看看能不能修,至少扶起來一些。你去哪?”
大門一開一閉沒能吹涼陸揚的耳垂,他正因為目光炯炯的注視而變得通紅。
魏逐風喉間滾了滾,很是善解人意地問:“吃好了嗎?”
陸揚捧著小腹,只感覺說什麼話都不過腦子似的,慢半拍地說:“特別飽。”
“很好。”殿下朝兄弟二人彬彬有禮點了頭,飛快地說,“你們自便吧。”
去修牆也好,抓貓也好。
他要去找他的不凍湖。
雖然魏逐風在起先就沒有表露出留宿的意願,但黑無常不可能不給他準備房間,又因是半道才順路捎上一人,因而只準備了一間。
陸揚隨身帶著火摺子,但是他一直沒機會點起來,因為手腕被攥得太緊,連一絲間隙都沒能留下。
他小時候帶宋舟的時候帶丟過一次,差點以為找不回來了,崩潰地站在路中央大哭,很多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但是他不在乎,後來陳老頭領著個被糖騙走的小丫頭回來,他才沒繼續這樁放在平時會覺得很丟臉的舉動。
越來越大以後他慢慢想起這件事,才意識到,陳老當時是想要怪他的,怪他神經太粗糙,怪他帶孩子撒手沒,是硬生生被他哭得停了責難,摸著鬍子為難地教誨道,抓孩子一定要抓手腕,抓手肘,抓一切能立刻使上勁的地方,不能不痛不癢地牽著手掌。
一定要抓緊了。半生不熟,淺嘗輒止……
只會越來越想,越來越強烈。
他連屋子裡長什麼樣都沒看清,頭暈腦脹被抵在了牆邊。
魏逐風說自便。
風度翩翩,衣冠濟楚,冠冕堂皇。
陸揚彷彿踹到了什麼東西,分神想低頭瞟一眼,忽然感覺喉結被人咬住了。
分不清過了多久,他慢慢合上眼,低聲喃喃道:“奇奇怪怪的。”
“什麼?”
“很濕,很熱,要咬就咬。別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