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感再次襲來,她緩緩閉眼,鼻尖好似又環繞上那熟悉的檀香,思緒,再次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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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的白,且並非尋常意義上,如雪一樣的顏色,這樣的白她從未見過,隱隱透著虛無。
她緩緩起身,環顧四周,是夢嗎?應該是的,她記得自己又睡下了,但這個夢,怎麼這麼奇怪?
四周也沒有建築,就奇奇怪怪的,一片白色。
她無目的走著,走著走著隱隱聽見了些聲響,好像是有人在叫喚?
她就要朝著聲音來處走去,卻不知怎的再無法前進了,她覺得疑惑,抬眸去瞧,這時一道聲音落在耳邊。
“幸千。”
聽不出男女,像很多人的聲音混做了一團,卻沒有雜糅感,反倒覺得清澈,聲音裡也沒有情緒,很奇怪,這是人能發出的聲音嗎?
她摸摸腦袋:“你是?”
那應:“我乃天道。”
天道二字落下後,她神色倏地一凜,接著立時戒備:“真天道還是假天道?莫不是誰假裝的,想誆我。”
那聲音稍稍停頓,隨後跟前逐漸凝滯這一人模樣,看不清臉,亦分不清性別。
“我已出現在你面前,”牠依然是那奇怪的聲音,“不必猜疑,我卻是天道無疑。”
不曾想幸千更戒備了,她不自覺退後,手護在跟前,警惕著牠的攻擊:“你來做什麼?莫不是真的要逼我去祭那什麼天窟?”
這是明顯冒犯的話,跟前的“人”卻沒惱怒,甚至突然鞠躬。
幸千她看著跟前突然九十度彎腰的“人”,徹底傻眼,她左看右看,又忍不住敲敲腦袋,什麼鬼?天道突然給她鞠躬?
她不會是做夢吧?不對,她本來就是在做夢,所以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忍不住後退好幾步,直到跟前的“人”起身:“幸千,我乃天道,我代表整個大陸,求你,能否救一救這人世間。”
求,竟然是求。
所以蕭離說的都是真的,天窟是因為囚禁了騶吾一族魂魄,祟氣便是魂魄千年的怨氣。
她驀然想起在幻境裡瞧見的一幕又一幕。
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她心下揚起的情緒倏地上湧,她顧不得其他,徑直出聲:“天道,你是天道,你本該是最公允的存在,可你對我騶吾一族的處理何其不公?不過因為一術法,便要屠戮滿門,如此還不算,還要背負禍害的罵名千年之久。”
她越說越憤懣:“這分明就是你的錯,是你有了私心,如今的天窟,祟氣,難道不都是因為你?憑什麼你的錯要我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