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覺得,女人便是女人,腦子裡想的永遠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一方面卻又覺得,若她真的喜歡,滿足她這些渴望,於他來說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不過是備幾只羊,一條狗,在她心血來潮學那些平民出去放牧時,找人跟上一跟罷了。
然而他說完後,馬車裡半天沒有傳來回應,耶律齊臉一黑,生生把嘴邊那句“但你若想過那種生活,也未嘗不可”吞了回去,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他覺得自己今晚腦子肯定是有些問題,竟然生了這種,類似於要討好一個女人的心思。
這個女人唯一的價值,不過是診治他的病,沒必要特意去討好。
現如今想著怎麼在最短時間內趕回北越,才是最要緊的,時間晚了,也不知道那毒婦又要給他找什麼麻煩。
耶律齊嘴角緊抿,幽黑淩厲的眼裡閃現出懾人的冷光。
他從不否認自己睚眥必報,那毒婦曾經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定會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聽著慢慢遠去的腳步聲,蘇雲心底一鬆,放開了握著凝秀的手,卻是忍不住蹙起眉頭,眼裡浮現困惑。
這男人大半夜的突然跑到她馬車外頭,是想做什麼?
“雲歌……”凝秀咬了咬唇,小聲道:“你可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他對你……”
蘇雲回過神來,朝她笑笑,拿起水壺啜飲了一口,才道:“沒事,他雖然有些行事無常,但短期內該是不會傷害我們。”
凝秀細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見她臉色淡定如常,心裡納悶,也看不出她是真不清楚還是假裝不知道?便是她,也大概能察覺到那男人的心思。
蘇雲的思緒卻已經不在這些事上面了。
出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銘兒怎樣了,這好像還是她來到這裡後,第一次離開銘兒那麼長時間。
還有顧君瑋。
有些人,不想還好,一想才發現,心底的思念其實已滿溢。
蘇雲暗嘆一口氣,揚起嘴角,正想跟凝秀說早些休息,卻忽然聽到她低聲開口,“雲歌,我沒有你那麼堅強,有些事,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忘。”
蘇雲微微一愣,看向她,卻見她屈腿靠坐在馬車壁上,紅著一雙眼咬牙道:“我恨北越那群蠻子,二十年前,我父母便是死在他們手中,只剩下我與奶孃無依無靠,最後只能進了奴籍,我的生活……不,南吳許多人的生活,便是被他們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