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恐怕連兒子這樣的一面都看不到。
嚴之元不自在的抹掉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自然知道自己心慌浮躁,這不是事情鬧得太大了麼。
現在外面幾乎聚集了全城百姓,安立山盧新海之流都等著看他們的好戲,國師不出來,怎麼打臉?
就在嚴之元將自己轉得快要口青唇白快要暈眩的時候,內堂連線後院的後門,終於出現了那道嫋娜娉婷的身影。
“國師,您總算來了!我們現在就出去?”眼睛一亮,兩大步蹦道君羨身邊,嚴之元看君羨的眼神就像看救世主。
一旁嚴熙德微微將臉扭過一旁,他都有點不想承認這是他兒子。
君羨輕咳一聲,朝兩人點點頭,道,“出去吧。”
若不是門口候著的女婢議論聲太大,實則她現在可能還未起身。
門口,此時聚集的不止全城百姓,還有不少城中大戶,與安立山盧新海等人站在衙門口一側。
看到君羨終於走了出來,百姓們頓時喧鬧震天,而安立山之流則是眸光連閃,滿滿的幸災樂禍,帶著身邊大人迎上前來。
“國師,百姓們一早就來了,都等著國師放糧呢,這個,恕下官直言,糧在哪呢?我等在府衙轉了好幾圈了,卻連一袋糧食都沒看見,不會國師三日前是打誑語,根本拿不出來吧?”站在君羨等面前,安立山皮笑肉不笑,揚高了聲音道。
盧新海也揚高了聲音,故作訝異,“這可如何是好,沒有糧,那不是拿全城百姓開玩笑麼?如此行為,叫人不敢茍同啊!”
百姓們就齊聚在周圍,連日來等待本就心浮氣躁,加之確實沒有看到糧食的影子,現在又將這些話聽在耳裡,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國師,糧呢!你說三日,我們便等三日,你可別誆騙我們!”
“別誆騙我們,放糧!放糧!”
一時間,吆喝放糧的聲音充斥大小街道各個角落。
嚴之元掩在大氅之下的手攥得緊緊的,青筋迸現,眼角餘光中,父親於他身側眼眸微垂,任周圍呼聲震天,巍然不動。
心頭微微一震,莫名的心就開始平靜下來。
耳邊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君羨斜睨面前的幾個跳梁小醜,嘴角勾起一縷冷諷,隨後越過這幾人,站定在百姓們一臂之遙,雙手負背,“我君羨既然當眾許了諾,就不會對百姓食言。還請大家稍安勿躁,現在,便跟著我走,去領糧!”
清亮的嗓音,平緩舒展,穿透喧囂的聲浪,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百姓們歇了憤怒彷徨的質問,逐漸安靜下來,懷著激蕩的心情,看著人群包圍中淡然而立的女子,隨著她踏步而行,紛紛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