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之後,只覺得身心舒坦,每回許向國打她,她都想破口大罵,可她不敢。今天她終於這麼做了一回,那種感覺無法形容的痛快。
劉紅珍還想再罵兩句,冷不防對上許向國陰測測的視線,登時打了一個寒噤,再也不敢出聲。
許向國嗤笑一聲,垂眼看著手上的手銬。許家文,還真是他最喜歡的兒子,眼裡不由自主地浮起悲哀和自嘲。
上午,許向黨周翠翠帶著許老頭和孫秀花來看他,他聲淚俱下,只為了讓他們心軟,願意多多照顧幾個孩子,尤其是許家文。
現在想想還真是諷刺。
“我同意。”
“算,算你還有點良心。”劉紅珍舌頭大了下。
“除了離婚就沒別的事了?”
劉紅珍眼神閃爍了下,忍不住的心虛害怕,可還是硬著頭皮掏出紙筆:“這是脫離父子關系的申明,你簽個字,就當是你為兒子們做的最後一點好事了。”
許向國眼神落在那張紙上,目光裡毫無溫度,整張臉也是冷的,還真給猜準了。
他拿起筆,微微抖了下,很快又鎮定下來,刷刷簽下名字。
劉紅珍睜大了眼,彷佛不敢相信他這麼輕易就同意了,愣了一瞬才趕緊寶貝似的把紙拿了回來。
目的達到後,劉紅珍突然有點兒不忍心了,好歹十幾年的夫妻,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許向國:“你好好接受改造吧。”
許向國垂著眼盯著手銬,滿臉的麻木。
看守所對於離婚這種事早就見慣不慣,確認夫妻雙方都同意之後,就給開了條子說明情況,劉紅珍拿著條子就能去離婚。
“媽,我爸同意了嗎?”焦躁不安等在看守所外的許家文迎上去,見劉紅珍神情蕭瑟,不由白了臉:“他沒答應?”
“沒有。”劉紅珍趕緊搖頭,把條子和斷絕關系的申明都交給許家文,這申明是她拿錢請別人幫忙寫的。
許家文快速看了一遍,臉色回暖,整個人都放鬆不少。
望著他臉上淡淡的喜悅,劉紅珍怔住了。
“媽,你怎麼了?”許家文詫異地看著出身的劉紅珍。
“啊,”劉紅珍幹巴巴一笑:“沒事,我沒事。”
許家文不疑有他,接著道:“媽,回去後,您就照我教的和爺奶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