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婷彎了彎嘴角,笑了。
五月石榴花開的時候,文婷病逝,許清嘉聞訊趕到醫院時,文婷已經被蓋上白布。
許文詩哭到幾近暈厥,癱軟在椅子上無聲痛哭,忽然她跳起來撲向許向軍,“我媽是被你逼死的,她不吃藥,她不吃藥,她不想活了,都是你,都是你,你個殺人兇手!”
許文詩剛撲出去兩步,就被許家康拉住胳膊拽回來,她並沒有碰到許向軍,然而許向軍還是忍不住踉蹌了兩步。
“你逼死了我媽,是你逼死了我媽,我恨你,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會原諒你的。”許文詩聲嘶力竭的怒吼,怨恨的直視許向軍,彷佛那不是她父親而是殺母仇人。
迎著這樣的目光,許向軍心頭發刺,一陣一陣的抖起來。
“夠了。”許家康吸了一口氣,盯著許文詩的眼睛,冷冷道,“你媽是為了你們姐弟倆才求死,她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們,別把責任推給別人。”
“家康。”許向軍高喊一聲。
“你胡說,是他,都怪他,要不是他,我媽怎麼會這樣。”許文詩歇斯底裡的哭喊。
眼泡紅腫的許家磊拉住許文詩,“姐,你別鬧了。”
“小磊,你說,媽是不是被他逼死的,是不是,就是他。”許文詩抓著許家磊的胳膊痛哭流涕,“他不喜歡媽媽,他一直都不喜歡媽媽。”
許家磊眼底水光閃爍,“姐,你別鑽牛角尖,這是媽自己的選擇,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就是他,要不是他,媽媽怎麼會不肯吃藥。”許文詩尖叫。
許家康冷冷道,“她那是為了護住你們兩個的前途,要是你怪爸把事情上報。”
許向軍想阻止,卻被許向華按住,這丫頭已經記恨上許向軍了,不把話說清楚,這個心結解不開,以後家宅不寧,憑什麼怪許向軍,一切都是文婷咎由自取。
“你怎麼不想想,你媽要不做那些事,爸怎麼會上報。因為你媽,爸被降職降銜的事,你怎麼不說,爸拿命換回來的一切差點毀於一旦,你怎麼不說。”許家康把話說完。
許文詩依舊滿臉的不服和憤怒,兩隻眼裡不斷湧出眼淚。
“我知道你想的是,爸為什麼選擇上報而不是替你媽隱瞞下來。那我告訴你,跟你媽合作的那個人,是京城有名的掮客,早就被上面盯上了,就算爸不舉報,他馬上也得栽。到時候事情可沒現在這麼簡單,要不是看在爸主動說明情況的份上,你以為你媽能清清白白的離開。
就算那人不栽,爸為什麼要昧著良心替你媽遮掩,做錯了就該付出代價。不怪做錯事的那個,倒是怪指出錯誤的那個人,感情做錯事還有理了。你盡早扔掉這種想法,要不然早晚害死自己。”
許文詩一張臉青白交錯,她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字眼來,只能嚎啕大哭。
許家磊攬住她的肩頭,語帶哽咽,“姐,這事真不能怪爸。”要真怪,只能說他媽糊塗,走錯了道。甚至怪他們自己,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掙錢是為了他們,偷偷吐掉藥也是為了他們。
許文詩靠在許家磊肩膀上放聲大哭,“小磊,小磊,媽沒了,我們沒有媽媽了,我們沒媽了。”
許家磊瞬間淚崩,視線被眼淚模糊成一片。
許家康煩躁的看了二人一眼,抬腳走了出去。
許清嘉連忙跟上。
“二哥,文詩她傷心過度,你別跟她一般見識。”許清嘉寬慰他。
許家康撇撇嘴,“她要是轉不過彎來,我爸有的受的。”
想起許文詩的言行,許清嘉嘆了嘆,只能希望她別犯軸,口中道,“她這是一時沒法接受,小磊不就明白的,小磊會勸她的。”
“虧得這小子是個明白人。”許家康扯了下嘴角,真不像是文婷能養出來的兒子,老頭該燒高燒了,要不然有他哭得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