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孫任嘴裡三個字就那麼沉重地落在了地上。
馮嘉玉低垂著眸子，保持沉默。
“馮嘉玉，我問你為什麼！回答我！”
“為了讓我們都能在學校好好待下去。”馮嘉玉語氣平靜回答道，“這個理由充分嗎？”
“可我們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認錯！”
他就是想不通，死也想不通。為什麼沒有做錯事的人，要低聲下氣、委曲求全，而惡人卻可以站在制高點對人隨意評價，還要享受來自弱者的低頭。
馮嘉玉的眼神裡充滿了平靜，平靜得令人感到了一絲絕望，他緩聲說道：“孫任，可是我確實做錯了。”
“你他媽又做錯什麼了？”
“成績下滑的是我，性取向不正常也是我。孫任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孫任的呼吸一滯。
馮嘉玉壓下心髒泛起的悶痛。
就連他和孫任的友誼中，那個抱著惡心的、不切實際的幻想的人、感情沒辦法見光的人，也是他。
馮嘉玉冷聲說道：“我的確做錯了，只不過他們搞錯了罵的物件。”
該對這些辱罵照單全收的，應該是他，該真心懺悔的人，也應該是他。
孫任好久才順過氣來，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苦笑還是嘲笑了，他只覺得笑得好累好痛苦，比哭還讓人難受。
“好，好，還是你們學霸聰明識時務！”
孫任垂下了頭，手用力摁著太陽xue，等他再次抬頭看向他時，眼裡滿是憤恨。
“我告訴你馮嘉玉，你要是敢去道歉，我們的友情就到這兒了！”
“孫任！”
馮嘉玉想要握住他的手腕，卻被孫任一揮手給擋開了。
“我成績差，學習不好，腦子也不好使……”
他自嘲一笑：“我這種人，做不了天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