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混沌間,他的衣服被無情敞開,馮嘉玉枕著滿是淤泥積水的地面,輕輕偏了偏頭。伴隨著身上人激烈的動作,一道細小的白光從他眼前劃過,落到了一旁的泥坑。
白色的,幹淨的校服紐扣。
紐扣上還殘留著幾縷白色的線頭,彎曲的弧度,讓他想起了孫任常掛在嘴角的笑容。
那一瞬,他的心爆發出了最尖銳的疼痛,痛得他失聲尖叫,痛得他再也無法忍受。高巖遊走在他肌膚的觸碰,就像硫酸一般侵蝕著他的骨肉。
胸口的疼痛逼得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氣,他用膝蓋狠狠地朝著高巖的胯下頂了過去,高巖嗷的一聲蜷縮在了一旁。
馮嘉玉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高巖面前,抬腳沖著他的心窩就是一踢,看著高巖那痛苦的神情,他竟感受到前所未有過的痛快!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般,一腳又一腳地揣在他的肚子上。
高巖不住呻吟著,還不忘在呻吟的間隙慫恿他,“馮嘉玉,你繼續啊!我愛你,就算死在你手下我也願意!”
馮嘉玉完全忘記了時間,他幾乎忘記了一切,法律、道德、良知通通被他拋在了腦後。
高巖想把他變成自己的同類,他成功了。
等到路過的人發現了小巷中的異樣時,高巖躺在地上幾乎無法動彈,還一口一口往外吐著鮮血。
他和高巖最後被送進了附近的派出所。
警察叫來了雙方的母親,馮嘉玉心如死水一般,看著朝他下跪的高巖母親,和被嚇到直接暈過去的媽媽。
“要協商和解,還是立案?立案的話後續流程很麻煩的,你也把人踢得挺嚴重的……”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調解員一張一閉的嘴巴,對方句句都是在暗示他,雙方協商解決了事是最好的辦法。
哪怕他現在臉腫得連睜開眼睛都很困難,他的校服還大敞著,他承受的所有暴行,都如此清晰地留下了證據。
調解員視線在他脖頸上流連,似乎也有些不忍心,對上馮嘉玉冷冷的視線後,便再也不往下看了。
“要麼你就去做傷情鑒定,你還說他有侵犯你的意圖對吧,但你們都是男的,這個事兒吧……”
馮嘉玉走到高巖的母親面前,她是個老實的家庭婦女,雙膝下跪在他面前聲淚俱下,又是家庭困難,又說高巖再犯事就真的要被退學,他的人生就全完了。
“阿姨,我可以和解。”馮嘉玉每個字都說得毫無感情,“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的母親抬起滿是涕淚的臉,悲痛地看著他,“好孩子,你說。”
“把他送進精神病院進行治療,我就諒解。”
“好,好……阿姨答應你。”
高巖的母親抓住了他的手,馮嘉玉卻用力地抽了出來,扶著早已失了魂的母親,走到了警局的另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