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後,孫任盯著他的手機號碼出神,他了解陳澄,如果讓他知道馮嘉玉那天受了傷,大概也會內疚自責。
想到這裡,孫任給他發了條訊息:謝謝兄弟。
要是沒有陳澄告訴他馮嘉玉的動向,等他九月底再回來時,馮嘉玉一定會把發生的一切都隱瞞過去。
推門而進,馮嘉玉坐在床上,目光仍停留在放在書桌上的草莓。
“想吃就吃,專門給你洗的。”
孫任走上前去,把草莓端到了他面前,馮嘉玉這才抬手去拿,他的指關節上有大大小小的擦傷,還有些淤青。
剛才怒火直沖腦門他沒來得及問,孫任語氣不善道:“你平時力氣那麼大,就那麼任人欺負?你不會打回去嗎?”
馮嘉玉張開嘴咬了一小口,淡淡地說:“我也還手了,他傷得比我重。”
聽到這話,孫任才覺得心裡好受了點,“你怎麼不把他打死?那種變態,死了才好。”
馮嘉玉細嚼慢嚥,好一會兒才回答:“殺人犯法,就算是正當防衛,也要被當成殺人犯關上很久,還要請最好的律師,我們家沒錢。”
孫任一屁股坐在了床邊,他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幹脆就閉上嘴,安靜地看著他一口口吃著草莓。
他不想再去質問馮嘉玉為什麼隱瞞,畢竟在面對陳澄的追問時,他也同樣選擇了隱瞞。
“馮嘉玉,我不喜歡別人撒謊。”他低下頭,語氣有些沉重,“你能告訴我,你真的喜歡過那個變態嗎?”
他第一次在自習室撞破兩人的當天,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他。
孫任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變態身上有哪一點值得喜歡?
最讓孫任憤懣的,是馮嘉玉面對那人時的態度,那麼唯唯諾諾,那麼委曲求全,就好像……他真的曾對那個變態付出過感情。
聽了他的話,馮嘉玉拿著草莓的手緩緩垂了下去,他久久都沒有給出回答,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一下子又降到了冰點。
“也許吧。”他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孫任好不容易冷靜下裡的情緒,又有反撲的苗頭,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了幾下,才把胸中的那股火焰給壓了下去。
“那種人,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馮嘉玉靜靜地盯著手中的草莓。
“他說他愛我。”
他知道這話對孫任來說聽著像是天大的笑話,任何人聽了都會有種被戲耍的憤怒。
“我不想騙你,孫任。”他低垂下眼眸,哪怕會惹他生氣,他再次重複道:“他說他愛我。”
孫任像是被他的回答給震住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對上馮嘉玉坦率的眼神,他又迷茫了。
“愛你?”他嗓音暗啞道
他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裡,遲遲沒辦法追問下去。
在憤怒浮上心頭前,孫任似乎更多的是不解與困惑,彷彿他從來不認識“愛”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