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馮嘉玉身上那股說不清道不清的壓抑感,何塞本能地與他保持了一定距離,那雙清澈熱情的眸子也帶上了敵意。
“那,你是誰?”
“我叫馮嘉玉。”他輕吐出自己的姓名後,又苦笑著跟了句,“曾經也是他的戀人。”
不知為什麼,何塞在聽到他的名字後,神情大變,刻意疏遠開的距離又被他拉近,他從頭到腳又仔細打量了馮嘉玉一番。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般,整個人陷入了迷茫,激動地喘了幾口氣,不自覺地朝主臥的方向望了望,眼睛都瞪大了。
看著眼前這人陷入了震驚之中,馮嘉玉不明白是什麼導致了他的情緒變化,但下意識覺得,這人肯定從哪裡聽過他的名字。
或許,是從孫任那裡。
………
艹,好暈……
孫任不知道自己醉了多久,腦袋一片混沌,像是有人拿了燒紅的烙鐵,直直從他的喉嚨捅進胃裡,大力攪動,攪得他的心口火燒火燎,胃裡都東西翻江倒海。
偏偏身子又像陷入泥潭中,四肢綿軟,渾身都使不上勁兒,任憑他怎麼用力,都沒法從夢境的漩渦中逃離出來。
不應該喝這麼多的。
胃難受得如火在灼燒,一陣陣的絞痛從心窩處彌漫開來,口腔裡不斷分泌著唾液,難受得他從睡夢中掙紮著醒了過來。
室內一片昏暗,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強烈的惡心反胃感,讓他顧不上去開燈,幾乎是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扭動著身子從床上跌了下來。
意識混亂不堪,他都醉成這樣了,居然還辨認出來自己身處何處。
他被人帶回來了,何塞帶他回來的嗎?
來不及細想,孫任連滾帶爬地朝主臥衛生間的方向奔去,潛意識裡多少還記得,這裡是別人的家,不能吐在別人的床上。
最後幾步他幾乎是手腳並用,一點也不體面地爬到了馬桶邊上,把胃裡東西吐了個幹幹淨淨。
媽的,酒精害人不淺。
吐完後,他搖搖晃晃伸出手,按下沖水鍵,用最後一絲力氣蓋上了馬桶蓋,眼睛一閉趴在馬桶蓋上又昏睡了過去。
客廳陽臺上,馮嘉玉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他跟你提起過我嗎?”
何塞從震驚中回過神,看向他的眼神裡帶上了譴責的意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馮嘉玉與他對視,帶了幾分威壓感,何塞卻一點也不怵,反而直視著他的眼睛,突然冷聲開口道:
“你需要向他懺悔。”
也許這個詞彙對他來說太難,他刻意換用了英文,擔心馮嘉玉沒能完全理解這個詞的嚴重程度,他還用手在胸口前比了個十字,一雙綠眸直勾勾地盯著他,毫不畏懼。
他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打碎了馮嘉玉的外殼,他一時像是僵在了原地,連呼吸聲都有些發抖。
何塞一臉無畏地望著他,“他和我在一起很開心,但是你,讓他不開心。”
他的中文用詞非常簡單,但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