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任有些貪婪地嗅著他的味道，蹭了蹭，又嘟囔道：“謝謝你，何塞。”
他不知道為什麼，懷裡的人身形一僵，沒安靜多久便開始掙紮起來。
“別動，讓我抱會兒嘛。”
那人松開環住他腰的手，握著他的肩膀，不顧孫任的反抗，有些執拗地將他給推開了。
被人推開懷抱，孫任腦袋暈暈的，有些委屈地看向面前的人，小夜燈打在那人的身後，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
“孫任，看清楚我是誰？”
他的手輕輕扶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固執地問道，“你看看我是誰？”
孫任眼神迷離，有些失焦地盯著他的臉。
“你是……”
逐漸看清眼前人的五官後，他的目光恢複了幾絲清明，臉上都表情都僵硬了一瞬。
孫任下意識往後靠，後背遞上了床頭，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馮嘉玉安靜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心痛與悲傷。
孫任可以親暱地抱著另一個人，喊著那人的名字，但卻絕對不會再向自己敞開懷抱了。
在陽臺，何塞告訴他，他跟孫任當年分手的時就已約定好了，等孫任忙完家裡的事，兩人就重新開始旅行。
而何塞此行的目的，是打算帶孫任重新開始，他對馮嘉玉說，他想要孫任幸福快樂一輩子。
要再度失去孫任的恐懼像滔天海嘯般席捲了他的整個心。
可他，該拿什麼去留住孫任呢？
經歷了那麼多悲慘過去的孫任，怎麼可能再原諒他。
他連怎麼去面對孫任都沒想清楚，又該怎麼去向孫任懺悔？
他和孫任的錯位人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從孫任那裡偷來的。
他是個無恥又卑鄙的小偷，孫任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才抵得過他這顛沛流離、一無所有的十年。
看清他的臉後，孫任的眼睛裡滿是不知所措與悵然。
他的存在本身，就會讓孫任感到痛苦，他就是不幸的本身。
“孫任，我……”
馮嘉玉剛開口，話還沒說出口，下一瞬，孫任不管不顧將他摟進了懷中。
“我不管，你肯定是何塞，肯定是他。”
他語氣裡甚至帶了絲自欺欺人的笑意，雙臂用力，將馮嘉玉摟得死死的。
馮嘉玉低垂下眸子，心頭漫起一陣苦澀，抬手想把他推開，孫任感受到了，便將他抱得更緊，不讓他再推開自己。
“孫任，我不是何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