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孫任的錯覺，他覺得馮嘉玉聲音冷得令人心發顫。
孫任憋了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沙發離門口不過十步路，孫任卻覺得這段距離走得格外艱難。
“是我。”
直到走到了馮嘉玉面前，他才將憋住的氣緩緩吐了出來，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
望著他微微發腫的眼皮，孫任一時有些失神，腦子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晚做的夢。
為什麼他的眼睛也腫了？難道馮嘉玉也跟自己一樣，在夢裡痛哭了一場嗎。
馮嘉玉像是不敢相信他的出現，那張一向冷淡的臉上，竟顯露出一絲無措，他就這麼呆坐在沙發上望著他，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他那脆弱失意的樣子讓孫任心裡泛起酸意，不得已錯開他炙熱的目光，將視線落在他的腿上。
“我聽說你因為道具的故障受傷了。”
他半蹲下來，距離一靠近，馮嘉玉身上的沐浴液香味，混合著那股淡淡的酒味沖進他的鼻腔，孫任這才注意到他的頭發仍是濕的。
“洗澡怎麼不避開傷口，不怕感染嗎？”
馮嘉玉仍是沒有回答他。
孫任把藥袋放在一旁的矮幾上，湊近他的傷口看了看，拿出消毒的工具，手指剛碰到他的膝蓋，便被一雙大手穩穩地捉住了。
“你怎麼來了？”
孫任目光落在他慘白的臉上，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耳邊傳來雨水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外面明明沒有下雨，孫任納悶不解，循聲望去才發現是房間內的音響發出的聲音。
“聽說你受傷了。”
手腕上的力氣慢慢鬆懈下來，但卻沒有放手，馮嘉玉視線低垂，又輕聲說道：
“為什麼要回來找我？”
孫任忍住了心中的煩躁，一板一眼地回答他：“機械故障，我當然有責任。”
“不是機械的問題。”
孫任被他話說得不禁一愣，“不是嗎？”
握在他手腕上的手輕輕摩擦著，馮嘉玉搖了搖頭，“是我自己的問題，我走神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在撒謊。
“走神？”
馮嘉玉深吸了一口氣，嘴上掛上了有些無奈的笑容，“嗯，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