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你告訴我怎麼冷靜！”孫任沖他大吼，“你被送到了戒同所！你讓我怎麼冷靜？你……”
馮嘉玉雙眸狠狠一顫，胸口彌漫著劇烈的疼痛。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我們重逢後過了這麼久，你居然隻字不提！你腦子究竟在想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我還是從其他人那裡知道的，你說可不可笑啊？除了淩風，還有誰？你別告訴我陳澄也知道。”
馮嘉玉的默不作聲更加刺激了孫任的憤怒，他臉上氣得微微扭曲，冷哼了一聲。
“如果我不問你，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他甚至希望馮嘉玉能騙騙他，這樣他的心也能好受一點。
“你說話啊！”
他拽著馮嘉玉的衣領，用力搖晃著他，妄想用蠻力從他嘴裡撬出一個“不”字。
萬一馮嘉玉只是在等合適的時機告訴他呢？
馮嘉玉那泛紅的眼眶漸漸蓄滿了眼淚，他緊咬著下唇，無論孫任怎麼逼迫，他都一言不發。
孫任的心中湧起難以抑制的悲傷，胸口的疼痛加上手掌心的疼痛，痛得他快要說不出話來。
“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回事，對吧？”
馮嘉玉一把抓上他的手腕，淚水順著他的動作起伏從眼眶湧出，“孫任！我沒有！”
孫任已經沒有力氣甩開他的手，就這麼任他抓著。
“放屁，你他媽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心中的野獸被憤怒所驅使，他口不擇言。
“高巖打你那次，你騙我說自己被車撞了，父親生重病，你寧願去求校長借錢，也不告訴我，到最後，被那個變態糾纏，你也不告訴我。”
拳頭握得死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說什麼不想影響我，何必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直接說不信任我就得了唄。”
“我沒有不信任你！孫任你聽我說……”
握住他手腕的手越發用力，孫任死咬著一口氣，沖他嘶吼道：
“你他媽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能幫助你，你把我當傻子！馮嘉玉，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難道沒有一次反思過……”
他的聲音抖了抖，帶上了一絲哭腔，“如果當初你沒有瞞著我，事情也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嗎？”
馮嘉玉在他的怒視下，緩緩低下了頭，眼淚從臉頰劃過。
“你從來沒後悔過嗎？”孫任胸口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著，“一次也沒有？”
他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問到這個地步了，馮嘉玉居然都能無動於衷。
時間彷彿凝固在了此刻，一時間房間內只能聽見孫任因憤怒而急促的喘息。
良久，只聽馮嘉玉蒼白的嘴唇微張，他的聲音，宛如遊蕩在世間的孤魂野鬼，毫無生機。
“你改變不了什麼的，孫任。”
他的話好似一記悶棍狠狠地砸向孫任，給他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