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任脖子一縮，像是被什麼給蟄了一下，不管不顧地掙脫開他的懷抱，咻的一聲，從床上麻溜爬了起來。
他坐在床邊滿臉通紅，望向馮嘉玉的眼神卻不是感動，而是略帶些緊張。
“你……你說什麼？”
馮嘉玉不明白他如臨大敵的模樣，對上他的眼神，目光如炬一字一頓道：“我說我想你了。”
“我去找醫生！”
他扔下這句起身就要跑，馮嘉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孫任不敢掙脫怕傷了他，生生頓住了腳步。
“你找醫生幹什麼？”
馮嘉玉眉頭輕皺，嘴角卻浮起淡淡的笑意，“我現在很好。”
孫任一臉緊張地看著他，極其嚴肅地說道：
“醫生說了，這個手術的後遺症，可能還包括性情大變，我得去給醫生說說！”
病房裡響起一聲輕笑，見他笑得那麼開心，孫任有些急了，“你笑什麼？我很認真的！”
“性情大變？”馮嘉玉重複了一遍，問道：“你覺得我不是以前那個馮嘉玉了？”
孫任不語，仍是眉頭緊蹙。
馮嘉玉抓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目光柔情似水，“是我的錯，我以後會經常跟你說這些話的。”
“我真的沒事了，別害怕了好不好？”
“真的？沒有不舒服，沒有記憶錯亂？”
“真的。”
他哄著孫任重新躺下來，對他敞開了懷抱，孫任猶豫了好久。
他實在見不得頭纏紗布的馮嘉玉用那種渴望的眼神看著他，最後還是小心翼翼湊近了他的懷抱。
“放屁！你……”他像是鴕鳥一樣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聲音有些哽咽，“你昏迷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沒事？”
孫任伸手環住他的腰，耳朵貼近了他的胸口，無比仔細地聆聽著他心髒的跳動。
術中，馮嘉玉因為顱內壓突然異常升高，情況急轉直下，所有生命體徵都直線下降，甚至一度出現了心跳驟停。
“咚咚、咚咚……”
他將耳朵貼得更近，孫任這輩子從沒覺得心跳聲能這麼動聽。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將自己融進他的身體裡，永遠滋養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