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任又重新審視了一遍整個空間，發現所有的東西都很新，新得像是沒有人住過。
所有熟悉東西，都像門口那扇高高的房門一樣，乍一眼看上去和過去沒有區別，可細節上總是不太一樣。
馮嘉玉走上前來，重新握住他的手，“嗯，是不一樣了，都換過一遍了。”
“換過一遍？”
馮嘉玉點了點頭，從背後輕輕抱住了他，低聲說：“我買來的時候，房子已經被上一任業主重新裝修過了，全都變樣子了。”
“那這些……”孫任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不是吧？”
所以，馮嘉玉又把這棟房子重新裝修了一遍，還是按照原來的模樣？
馮嘉玉在他後脖頸上落下一吻，“我想原模原樣地還給你，但是有些傢俱已經買不到了，只能去找相似的。”
孫任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心中的震驚。
“這房子你什麼時候買的？”他打量著四周的一切，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他。
“兩年前。”
孫任在心裡算了算時間，七年前因為欠債他不得已把房子賣了出去，這棟房子易主之後，過了五年，又被馮嘉玉買了過去。
像是聽見他的所思所想，馮嘉玉摟著他，接著話頭繼續說了下去：
“七年前我知道它被掛了出來，可惜我那時候太窮，手裡只有那一百萬獎學金，沒有正式工作，銀行不願意給我貸款，眼睜睜看著它被賣了。”
“你買它幹嘛？”
說不感動是假的，孫任看著這一切熟悉又陌生的樣子，眼眶都開始濕潤起來。
馮嘉玉沉默了一瞬，“我在等你回來。”
他的話讓孫任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痛。
“我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想著你以後也許會回這裡來。”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許多，“當年，你們家賠出去的一百萬，我想還給你。”
所以，他才死活不願意把錢拿出來給父親治病，想到這裡，孫任心裡很是難過。
他剛想上前把馮嘉玉死死抱進懷裡，身體力行表達自己的感動，馮嘉玉卻往樓上指了指。
“不想上樓去看看嗎？”
一上樓，孫任直奔的卻不是自己的臥室，兩人都心照不宣，步伐一致地邁向了影音室。
果然，影音室也是和過去一樣的陳設。
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孫任望向那覆蓋著一整面牆的投影螢幕，所有塵封的回憶，都噴湧而出。
“你……你都記得嗎？”
高中時，馮嘉玉來孫任家的次數，兩隻手都數得過來，當時也沒拍照記錄，這棟房子的裝修細節，他怎麼能記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