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都記得，有些房間我沒去過。”
馮嘉玉嘴角掛著淺笑，“我找到了當年賣房子的中介，有照片的。”
孫任啞然失笑，“我就說，這都能做到，你這腦子還是人腦嗎？”
如果現在給他一個毛坯房，讓孫任自己憑記憶複刻出家的樣貌來，他都不敢保證能百分之百記得所有細節。
“但是這個房間的一切，我都記得。”
馮嘉玉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向四周，所有和孫任待在這裡的回憶，一點一滴，他都記得分毫不差。
孫任往前走了走，視線被紅實木書桌上的書櫃給吸引了過去。
整棟房子的裝修雖和過去一樣，但因為無人居住，少了雜物，所有的玻璃櫃子都是空的，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
可是，這個書櫃裡居然擺了些東西。
他又湊上去仔細瞧了瞧，當他辨認出裡面放的東西時，呼吸都瞬間停滯。
“馮嘉玉！這些東西！”
他扭過頭，急切地詢問道。
“嗯，是你的東西。”
孫任張大了嘴回過頭來，複又將視線落在了裡面的東西上。
裡面擺放的書本，全是他高中時的教科書和筆記本！
他快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當年他爸媽扔了一張蓋滿學校公章的退學申請給他，他沒來得及回學校收拾自己的書本，就匆匆被帶走了。
高三學生的課桌上，書都快壘成一座山，裡面還夾著各種試卷紙張，所有這些雜亂的東西，都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離開，被留在了教室裡。
孫任以為，這些書早就被扔了。
他伸手開啟書架的玻璃櫃門，視線從書脊上一一掠過，看到某個牛皮紙封面的本子，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
“這個……”
手指按在最上端，輕輕用力，他從一堆教科書和試卷裡抽出了它，一看封面，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這是當年兩人共用的筆記本。
上面有馮嘉玉給他出的題、安排的學習計劃，還記錄了一些錯題。
他迫不及待地翻開來，紅黑兩色密密麻麻交錯，他和馮嘉玉的筆跡也交織在一起，深深糾纏。
筆記本並不厚，往後翻了翻，其中一頁紙夾了什麼東西，翻到那一頁便卡在了那裡。
一張薄薄的紙片夾在了空白頁裡，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孫任不解地將它抽了出來，翻了個面，他不記得自己往裡夾過什麼東西，就連這張紙片，他也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