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兒找到的?”
孫任沒理會他的問題,開啟戒指盒,開口朝自己一側,硬塞到了馮嘉玉的手裡。
看上去,像是馮嘉玉在給他展示戒指一般。
孫任見他盯著那個戒指盒,半天不說話,有些心急了,“我他媽沒有在問你手續怎麼走!我是在問你……”
他喘了幾口氣,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湊到馮嘉玉跟前。
只見他緩緩屈下膝蓋,蹲下了身子,趴在了病床邊。
一個俯視,一個仰視,乍一看去,彷彿是孫任在向馮嘉玉求婚。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馮嘉玉,輕聲說道:
“我是在問你,你想讓我成為你的什麼人?”
他需要馮嘉玉給這段關系下一個定義,不是為了遺囑,而是為了他們兩個人。
眼瞧著,馮嘉玉那雙清澈的眸子,漸漸也多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這樣,不會太不浪漫了嗎?”
他啞然失笑,“我其實,準備了更好的計劃的。”
可以是花海、海邊,甚至是在家裡,但總不應該在病房。
“我不管!這樣我就很喜歡!”孫任無比迷戀地望著他,說道,“只要有你在,哪兒都很浪漫。”
他無比心急,恨不得自己先開口,可是戒指是馮嘉玉買的,他總不能拿著馮嘉玉的東西向他求婚。
馮嘉玉向來沉得住氣,在孫任極具緊迫感的視線催促下,才無奈鬆了鬆肩膀,輕聲說了句:“好吧”。
他大病初癒,頭上纏著繃帶,快到下巴長度的短發也因為手術的原因,被剃了個光。
周圍沒有攝像頭,甚至沒有第三個人來見證。
他拍了那麼多電影,鏡頭記錄下了他所有的喜怒哀樂,替他珍藏了那麼多不同的人生,可這麼重要的時刻,卻只能在彼此的回憶裡重現,馮嘉玉覺得很是可惜。
“真的要現在?”
“嗯!你快說!”孫任催促道。
馮嘉玉沒忍住輕笑一聲,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背,對上了孫任無比期待的目光,緩緩開口:
“孫任,我一直都不太擅長說這種話,明知道很多時候你只想聽我說句‘我喜歡你’,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抱歉,讓你生氣難過了。”
“我想,我應該是一個打從骨子裡就不相信‘愛’的人。”
“沒有得到過,所以不知道‘愛’應該是什麼樣子。我不相信自己值得被愛,更不相信,自己會有能力去愛別人,因為不相信,所以才無法說出口。”
他的眼角也蓄起了點點淚花,兩個人淚眼婆娑。
“直到失去你之後,我才恍然大悟,在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愛’的時候,‘愛’早已來到了我的生命裡,它勇敢且毫無保留地闖進了我的心,從那以後,每當我看見‘愛’的字樣,都只會想起你。在鏡頭前,我說過無數次的‘我愛你’,每說一次,就讓我痛恨自己一次。”
“我早就應該對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