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巧啊,起名字都這麼不走心。
周鄭看得隨意,心道這年頭的小朋友動畫剪輯都做得挺不錯,越看卻越心驚,最後甚至直接敲開了手腕上的終端。
“你這影片是從什麼地方錄的?”周鄭問。
對面沙發上的聶霜雙困擾地皺了下眉,躊躇半晌,固執地念了一句:“我要見葉鳶。”
“葉老大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周鄭深吸了一口氣,“你要給出能讓我們答應的籌碼。”
“……”
聶霜雙垂眸舔了下唇瓣,躊躇半晌後緩慢地點了點頭。
他說:“這個影片是我在箱庭onine開始執行的那個下午,入侵了城市監控,在中央公園拍攝到的。”
“我叫聶霜雙,到這裡來是為了救我的兩個家人,他們叫‘聞秋’和‘董天天’。”
“是三年前第三次箱庭計劃的倖存者。”
……
上午10:30,廢都,監控者臨時住宅樓。
童書遙還沒從醫療艙裡爬出來,說句實話,如果不是為了做彙報,他這會可能更願意躺進去再睡一覺。
他覺得還想吐,胃裡的酸水翻湧著就像沸騰的巖漿。箱庭on的擬真度讓他真切地體驗了一下什麼叫跳樓的刺激,順便聆聽了一聲腦殼砸在花壇裡的脆響。
——真特麼清脆。
童書遙趴在醫療艙邊上開啟了手腕裡的移動終端,抬手直接匯出了自己在遊戲中採集的資料。
“託大鬍子盲選的福,我一進遊戲就榮登了拖後腿的寶座,”他翻了個白眼,一臉菜色地又拆了一袋營養液,“被我頂號的這位小少爺叫夏澤興,今年18歲,中央城人,應該是個賽博朋克愛好者。”
他瞟了一眼大鬍子,看見他翻了一下光屏,沉聲道:“死了。”
——果然。
他對這種十拿九穩的事實實在難以發表什麼特殊的看法,索性將具體資料發給白研星後,直接陳述自己遭了一番罪後得出的結論。他說:“這個遊戲目前的構成很複雜,三代eve在開啟遊戲的時候,似乎直接將遊戲架構在了ef公司那個箱庭onine的母版上,所以現在任何一方想關閉這個遊戲,似乎都要透過ef公司。”
“然而現在ef公司已經人去樓空了,”大鬍子聳了聳肩,“他們就留了個名義上的負責人——許景琛。”
“不對,”白研星打斷了他的話,“許景琛並不是名義上的,他留下就是為了親眼看著箱庭onine執行,他一定還在期待著別的什麼東西。”
童書遙趴在醫療艙邊上嘆了口氣,他說:“這就是你們的事了,微臣能力有限。不過當前箱庭onine的許可權構成基本可以分成三部分:70在三代eve手裡,20在四代eve手裡,還有10的。”
他停頓了一下,哂笑道:“對,還有10在印桐,也就是a3206手裡。三代eve失蹤,四代eve在夜鶯的監管下,我們唯一能下手的就只有這最後的10。”
童書遙取出嘴裡的營養液,扶著醫療艙躺了回去。他一邊嚷嚷著“讓我睡一會”,一邊合上了醫療艙的蓋子,臨閉眼之前還隔著艙體喊了一句。
“麻煩下回送我進去的時候,選個腦子正常一點的身體。”
……
黃昏,18:45,箱庭onine。
在沒有玩家的博聞樓裡,年幼的孩子正光著腳跑在空蕩蕩的走廊上。他的身上布滿了汙濁而腥臭的血痂,單薄的衣服浸滿了血水,每跑過一段路,便會留下一串黏膩的血腳印。
他像是在找什麼人,一邊跑一邊推開走廊邊的教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