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塵嘆了口氣道:“寧兄,你也看見這個圓兒了,他的腦子有點問題。他出生的那晚,他的母親不知受了什麼驚嚇生下他便死了,圓兒一出生我就發現他的三魂七魄竟然少了一魂,當時兵荒馬亂的,竟然連圓兒的一魂丟了我都不知道。我帶著人去了他應該會去的所有地方什麼沒有找到,我……唉……”
白逸塵擺擺頭無法再說下去,他已在這世間找康仁皇帝的轉世找了近百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竟發生這樣的差錯,難過的幾乎不能自已。
魂輕魄重人受了驚嚇之後,魂極易離體,在離體之後的三日內,魂會去生前眷念之地逗留,但是倘若這三日之內沒有找到,那便會魂歸大地,無處可尋了。
白逸塵拱手道:“我已麻煩二位多次,但是這次實屬情急,我已去過多地實在是無計可施,才來告求二位是否聽說過尋魂之法?”寧楚文為難地看著雲鴻,雲鴻搖了搖頭。
寧楚文問道:“你去找過席珍珍嗎?她精通煉魂之法,當初也是她禁錮住康仁皇帝的魂魄。”白逸塵道:“我去問過了,她說沒有。”
寧楚文道:“這……,我便無計可施了……”
三人枯坐了半日,說了一點往事,也無甚趣味,白逸塵不時地往外看去心不在焉的,天色朦朧暗了下來,李青才帶著圓兒回來,兩人不知去哪兒玩了,都是一身的泥點,李青還稍稍強一些,圓兒活脫脫變成了一個小花貓,臉上沾了好幾個泥印,兩個握緊的小手像在泥水裡泡過了一般。
寧楚文笑了笑,問道:“你們去哪兒玩了,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李青皺著眉一臉無奈道:“他非鬧著要去任法林看桃樹,我只好帶著他去了,去了之後他又鬧著要爬樹,跳下來的時候,直接要往泥窩裡跳,還好我接住了他,不然還不知會摔成什麼樣兒!”
李青平常練功不管再苦連眉都不會皺一下,如今大發牢騷,看來帶這麼大的一個皮孩子可真是比練功還辛苦。寧楚文笑道:“你辛苦了,天色已晚你回去歇息吧。”李青拱手退下了。
白逸塵勾了勾圓兒的鼻子,道:“你這個調皮蛋,又去調皮了,看,衣服都成什麼樣了?”圓兒不知事,只看著白逸塵笑著。
白逸塵拿出帕子給圓兒擦臉,可是帕子只有一塊,剛擦完臉上的泥點,雪白的帕子就成了一塊汙髒的抹布。寧楚文道:“白兄,你還是別擦了,我這裡的後山上有一個新建的溫泉你帶著他去洗洗澡吧,我這裡有一些雲鴻幼時穿的衣服你幫他換上才好。”
白逸塵謝過了,拿著幹淨的衣服帶著圓兒去了溫泉,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順著青石板慢慢走著,遠處有一朵青雲從山澗嫋嫋升起。圓兒的右手一直緊緊地握著不知藏著什麼,他踮起腳像是獻寶一般,把滿是泥巴的髒手在白逸塵的面前展開,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個字“給”,一片小小的粉色桃花瓣在手心綻放,因為在圓兒的手裡混著泥捏的太久,已經蔫了。白逸塵把小小的花瓣如珍寶一般握在手中,把圓兒小小的身子緊緊地摟在懷裡,忍不住地哭了起來,“你……你還恨我嗎?”
圓兒穿上了雲鴻小時候的道袍真就像是個小道士,只是衣服的褲腿和袖子都有些偏長,要捲起來穿著才行,但是這也不妨礙他雙手抓著點心吃。白逸塵急著要下山,他明日一早要帶著圓兒去找百殺魔宗的藥王白棋,雖然希望渺茫,但是至少得一試。
三人拜別之後,寧楚文嘆了口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雲鴻道:“若不是他貪戀權勢自己要做皇帝,帶兵逼宮,康仁皇帝也不會自刎而死。”
雲鴻拉著寧楚文往床邊走去,道:“大師兄今天我們都說了一天別人的事了,我明一早就要走了,你是不是該關心關心我了。”
小咪咪“叮”的一聲上線了,道:“你已經賺夠了十萬塊了,確定不回去嗎?”寧楚文堅定道:“確定。”小咪咪嘆了口氣道:“那你便好好的待著這兒吧,我還有另外的玩家要服務,以後便不能來找你了,不要想我啊!”寧楚文冷“哼”了一聲。小咪咪大怒,“你剛剛‘哼’一聲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根本不會想我,嗚嗚……”小咪咪大罵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不理你了!”寧楚文想道,你不也是男人嗎?罵你自己做什麼?
寧楚文夢見自己孤身一人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嚇得醒了過來,翻起身看見雲鴻還在身邊,才鬆了一口氣。雲鴻也被驚醒了,問道:“怎麼了?”寧楚文道:“沒事,只是夢見一個人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你不在我身邊。”雲鴻吻了吻寧楚文的發頂,“我會一直陪著大師兄的,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追去的。”
撥開迷霧,青雲散去,曾經許下的誓言從未變過。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完了,三天之後會更新一個番外
☆、番外 彭仙城
巨大的烏雲被風從北風追趕著到了華武峰上,剛剛還在竭力嘶鳴的夏蟬都噤聲了。如瀑布一般的夏雨伴隨狂風著從空中落下,屋子裡迅速暗了下來。一隻傳信鳥闖進暴雨裡飛向了遠處,寧楚文緊盯著傳信鳥,直到鳥兒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還未回過神來。望不盡的山巒之中雨氣猶如濃霧一般盤繞迴旋,偶有一道藍光閃電劈下來,照得寧楚文的臉色煞白。
李青、雪姬、席珍珍和雲竹前去彭仙鎮解救受困散修半月未回,近幾日就連寧楚文發出的數封飛鳥符也沒有絲毫回應,此次是李青第一次下山執行任務,寧楚文如何能不擔心?
雲鴻坐在窗旁的小榻上,把手伸進寧楚文的袖子裡,撥弄著他的手指,細細地摩挲著他指尖的紋路,“李青才不過三日未回信,大師兄就擔心成這樣,先前我去琳清大陸除金奎獸,也沒見師兄如此心焦,一天一封信的。”
寧楚文心煩意亂,雲鴻不輕不重地撓著手心更是讓他意亂心焦,把手從雲鴻的手中抽了出來,道:“李青素來尊禮守法,若是收到了我的信必是會回的,如今已三日沒有沒有回信,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雲鴻收回手,把玩著面前的茶杯,輕笑道:“哪有這麼誇張!就這麼一個解救散修的任務,能遇到什麼危險。大師兄你可還派了席珍珍、雪姬和雲竹悄悄跟著,定不會有什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