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安道:“說我們重金收購天珠,麻煩次旦把訊息傳出去。”
次旦就是村長的名字。
一路走到現在,銀枝才看出來,她是真的沒什麼用武之地。不會民族語言,在這就是半個聾啞人,處處需要金世安的照顧。她無奈,又毫無辦法。
當初一腔孤勇熱血進了藏,現在卻萎靡了。
不能這麼任其發展下去,得改變。
於是銀枝對金世安說:“以後每天晚上,你教我幾句藏語,金老師,行不?”
既然是她的要求,金世安當然沒理由拒絕,也完全不會拒絕。
“那你當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要是敢不聽話……”
銀枝接他話:“要是不聽話?”
金世安猥瑣地笑,吃了一把她的豆腐:“我就打你屁股。”
“……流氓。”
下午次旦村長安排住宿,銀枝婉言拒絕了,她想睡車上。
金世安愣了下,私下裡問她:“為什麼?”
銀枝說:“那屋子裡有味,我聞不慣。”
金世安“哦”了聲。
其實這味道在旦增的帳篷裡也有,但味道遠不如現在的濃烈。剛剛在村長家裡坐了會,她就快被燻暈了。
“我是不是變矯情了?”銀枝低聲問。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金世安愣了下,沒想到不過是聞不慣味道,她思維已發散到珠穆朗瑪峰去了。
“這兩個東西之間有聯系嗎?”
銀枝壓了壓唇角,沒說話。
“就算有聯系,每個人都有喜歡的,不喜歡的,能習慣的,不能習慣的東西。銀枝,你也一樣。”
“……”
銀枝似有動容,動了動唇,卻沒說話。
天空藍得純粹,雲朵飛翔,風吹起沙子,像起了一層薄霧,罩在大地上,眨眼的功夫遮天蔽日,藍天不再。
原來是變天了。
金世安想到了一些遙遠的事,沒有任何煩躁情緒。沙塵蔽眼,遮住的只是視線,其實天還是藍的。
就像有些真相,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只是他發現得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