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銀枝問。
金世安說:“我哪認識他?”
銀枝仔細回憶二十多年來見過的面孔,再與剛才那人作對比。他面板黑得發紫,頭發枯燥且帶白發,眼睛渾濁無神,老態盡顯。她可以肯定她沒見過這個人。
這樣想著銀枝神經質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空空如也,沒人跟隨。
希望是她多心了。
回到酒店,前臺藏族姑娘看到他們眼睛亮了,小跑著來迎接他們。銀枝被這陣仗搞得哭笑不得:“怕不是搞了什麼虧心事這樣殷勤。”
結果還真讓她說中了。
小姑娘說,店裡來了一批重量級別的客人,但沒空房了,只差一間,需要他們搬出去。”
世間竟有如此奇怪的事。
金世安還沒說話,銀枝就拍案而起:“你覺得我們會搬嗎?”
小姑娘被她的氣勢嚇到,唯唯諾諾地說:“我們可以退你租金的。”
“誰稀罕那點破錢?你們開酒店的敞開大門做生意,竟然把客人往外面趕,不要太欺負人!”
金世安把銀枝拉回來:“老婆消氣消氣。”
銀枝坐回來,蹺二郎腿,不哼一聲。
金世安選擇用藏語跟小姑娘對話。幾句交流下來,小姑娘點了點頭,站起來朝電梯走去。
銀枝冷冷問:“她幹什麼去?”
金世安道:“她也只是個跑堂的,又不管事。我們跟她發脾氣沒什麼用。我讓她去叫他們經理出來好好談。”
銀枝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更奇怪他的反應:“你就不生氣?”
金世安說:“有什麼好氣的?”
只要不涉及到她,他都沒覺得有必要生氣。
他的底線只有銀枝。
過了會,小姑娘下來了,道:“我們老闆說,讓你們上去。”
呵,還擺譜。
銀枝說:“看來是老熟人。”
金世安笑笑,牽起她的手:“那好,我們去會會。”對小姑娘說,“帶路。”
電梯一直升上頂樓,第八層。這已經是酒店行政辦公地點了。
走廊最深處有一間套房,門沒有關。小姑娘停在門口,說:“老闆就在裡面,你們進去吧。”
金世安手指輕扣兩下門,沒等裡面的人回應便走了進去。銀枝跟隨其後,看到了黑色辦公桌後的秦少言。
真是別來無恙。
秦少言比過去瘦了,臉龐輪廓更明顯,戴眼鏡的樣子更文雅,也更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