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施壓，許頃智擦了把臉上的冷汗，泡在一身冰水裡沉默，一眾花鳥使縱容他沉默，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期間鐘黎有好幾次都快按耐不住要張口了，唐頌瞪眼把他的話硬是給噎了回去。
殿中靜到僅能聽到眾人的呼吸聲和窗外的雨聲，雨好像下大了一些。
終於，許頃智洩了一口氣，喚醒了所有人的聽覺：“招什麼？”
他是在試探。唐頌等人無聲互視。
“許頃智，”高梘溪直呼其名，“你現在面臨三項指控，第一，許府建制違矩。第二，杭州官員階層有橫徵暴斂的嫌疑。第三，你涉嫌主謀順永四十年豐德倉軍糧一案。”
許頃智不承認也不否認，他跪坐著，垂著頭面色不明，只道：“我不信花鳥司，帶我回京，我要面聖。否則我今日便是死在這，也絕不與花鳥司為謀。”
唐頌問：“你手中可否掌握的有證據？”
許頃智重複說：“我要面聖。”
高梘溪看向唐頌三人，使了個眼色把他們叫到了殿外，“你們怎麼看？”
韋笙道：“他已經表明了態度，單憑花鳥司目前的威信恐難撬開他的嘴。”
梁熙君道：“許頃智涉嫌的這三件事，性質都很嚴重，上官瑾軍糧案牽扯到宰相府和東宮，他如果有反水檢舉揭發這兩方的勢力的打算，存在顧慮也算正常。”
高梘溪點頭道：“方才唐頌提到了證據，沒有證據，調查此案便是舉步維艱。”
鐘黎道：“應當再入一次許府！上次咱們著重查的是許府建造違制，為了抓把柄。這次就專挖上官瑾軍糧案的線索！”
唐頌頷首，看向高梘溪道：“我去。”
鐘黎道：“我跟司佐一起！”
高梘溪道好：“你們小心，速去速回。其他人跟我一起做準備，把許頃智安全護送回京，等卯時宵禁結束後，走北城門。”
梁熙君和韋笙剛剛領命，一個名叫程霜的刑司司使冒雨奔上殿門，走近高梘溪，壓低聲道：“司長，外頭有人找。”
高梘溪問：“是誰？”
程霜聲音壓得更低：“崔玷。”
“崔玷？”高梘溪斥道：“壞了！”
此時已接近子時，一行人趕往宮門處，崔玷牽著一個男童的手迎了上來，跪地就磕頭，央求道：“大人您行行好，收了我家兒吧，讓他進宮裡混口飯吃，草民家裡實在是難以餬口了。”
眾人忙上前扶起他們父子，韋笙道：“城中已宵禁多時，你們怎麼過來的？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