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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團 (2 / 4)

秦衍打斷他的話:“年前官員考課那時,八牧田馬匹的駑良都核查、劃分清楚了,陛下放心,給平康軍用的自然都得是良馬。”

秦哲沒能看出他臉色有任何不耐煩,也沒聽出他語氣有任何不敬,但是跟秦衍來往時,即使秦衍順著他的意說話,他仍給他一種倍感壓迫的感覺。秦哲憋著火說:“四哥一路順風。”

秦衍聽後,放下手中一盞熱茶起身。他無視虛情假意,不言謝只告辭:“臣這就走。”

雪已經化盡了,走出殿門時不必再受寒風的沖擊,淺薄日光照進簷下,在階前鋪滿一層霜,殿前還是清冷的。

秦衍很想給唐頌一些承諾,很想。

他走到她的面前,小心避讓著,讓日光能夠瀉在她的身上。

她雙眼微微眯睎著瞧他,笑問:“秦戎鉞,我該如何得知你的下落?”

“兵部。”秦衍給她暖著手回答:“到一個馬場我會往長安發一封公函,你去兵部打聽就能知道我人在哪裡。”

唐頌垂下眼點頭,其實她知道馬政上的公務如何運作,只是她需要聽到他親口說出來,他的話聽起來最為可信。

她從他掌中抽回了手,握在了腰間的刀柄上,“該走了。”

秦衍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她:“這個帶在身上,天熱了驅蚊用。”

唐頌接了,他送她的是一枚金制球形的香囊,上面雕鏤著花鳥的紋樣,開啟後裡面可以放置各種香料,他之前說她宮裝上的香囊配不上她,要送她別的,那就是這個了。

“喜歡麼?”他在她端詳香囊的時候問:“照著你花鳥服的樣式打的。”

“貴重玩意啊,”唐頌抬頭望著他,眸底光焰絢爛,“喜歡,秦戎鉞送我的,我怎會不喜歡。”

他知道她最在意什麼。

春意最先在她眼中展露了痕跡。

讓她警惕小心,讓她照顧好自己,花鳥司的唐頌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些話。秦衍從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但是唐頌讓他有了牽掛,讓他在離開長安時忽生猶豫。

“長安的天地對於秦戎鉞來說太小了。”她說。

他該走出去。

秦衍年少時曾經極度自卑,沐抑愁是順永帝眼中他人的替身,在她失寵後,順永帝從不過問他們母子,順永帝偶爾會關心各個皇子的功課和近況,然而秦衍不是其一。直到最後被發配武州時,他前往含元殿同順永帝告別,他的父皇只說了一句話:“去吧。”

順永帝批閱著牒文,甚至不屑於抬頭看他一眼,那日他從殿中走出,在簷下的日光中閉眼,那一刻他不覺得悲傷難過,只是覺得世間的一切都索然無味。

在邊境,他適應了荒蕪寒冷,他的感官被這兩樣東西養得麻木。再次回到長安,在順永帝的禦案前他遇到了一雙眸,在那雙眸的注視下,他眉間的傷口有了痛感。

原來,受傷是會覺出疼痛的。

他又要走了,這一次有人告訴他,他應該如此。

秦衍垂眸頷首,她還是初遇他時的那副神情,她只需看著他,他就滿足了。

唐頌看著他轉身走向階邊,停頓後消失在了階下。別回頭啊秦戎鉞,自由不羈才是他的品格。

她給香囊裡放了香料,等到一席暖風拂面時,三法司三位長官前來太極宮稟報,呂慶他勒案陷入了僵局,關於兇手的線索仍然查詢無果,案子肯定是要繼續查,不查愧對於律法,但是呂慶的屍首卻在日漸腐爛。

在秦哲的預料之中,這樁案件儼然成了一樁無頭公案。“繼續查,”他命道:“屍體若真的難以存放,就先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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