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還是那句話:“彼此。”
獨孤謀一抬眼,看向了蕭世勳,兩人視線相接但都沒有說話。沉默後,蕭世勳開口笑道:“之前見面總是匆忙,近來有餘暇,我請東軒喝酒,痛快喝一場。”
在場敢拿字稱呼洛城王的除了伊闕公主,那也就是陳國公了。獨孤謀也笑:“一定。”
兩人敘舊時的神態都很溫和,但眾人還是從他們對視的目光中讀出了幾分蕭索之意。
“喝酒少不了高純獻。”
“喝酒少不了高純獻。”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話落獨孤謀感慨,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的默契還在。
蕭世勳不禁向伊闕公主看去,見她只是把著杯盞,垂著眼品茶,並無不豫之色,他鬆了口氣,又暗嘆一聲。
高純獻,曾經那個官服熾然的少年人,他擁有伴駕伊闕公主身側的特權,馬上傾國傾城的美人願意為他回眸,為他笑,眸中只看得見他身上的花鳥,羨煞旁人。
蕭世勳一度以為,伊闕公主會和順永年間的花鳥司司長共譜一段佳話,結果高純獻遭遇了無情的打壓,一身花鳥服從此失色。
這背後是秦重淵的謀,獨孤謀的奪。
秦重淵、獨孤謀、高純獻還有他蕭世勳,四人共謀了一樁石破天驚的偉業,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割裂。
今朝又同席,萬變不離其宗,為了權。
“我聽說他的後輩在南衙做事?”
問話的是秦思賦,獨孤謀伸手去端杯,蕭世勳跟他是一樣的動作,一人是介意,一人是尷尬,看來是準備迴避了。燕王見此情形,笑著答話:“姑母,您說的後輩是高梘溪,去年透過武選從花鳥司遷官至南衙千牛衛,是本衛上將軍。”
秦思賦笑道:“看來也是年少有為。”
這話中的“也”字聽起來有些刺耳,蕭世勳看獨孤謀的眉頭皺了幾皺,心底又是一番慨嘆,任他獨孤謀有多霸蠻,到了伊闕公主面前撒不出半分野來。
獨孤謀飲了口茶,放下杯盅開始談當務之急,“那夥匪盜十分擅長隱匿,憑我多年剿匪的經驗也對他們束手無策,所以這案子即使我們知道背後是齊王搗的鬼,沒有證據,拿嘴跟太極宮一方談不通,況且秦哲旨在掣肘燕王府,他想打瞌睡,齊王遞枕頭,剛剛好的事情,不管秦哲有沒有看透齊王的目的,他南下派的人馬裡有北衙禁軍,這案子若是處理不當,太極宮和齊王兩派可能就要聯手來硬的,司天臺如今已是他們的喉舌,還不是說風就是雨。”
燕王道:“不瞞大王您說,晚輩實在沒有想出好的對策,眼下太極宮下命減少各王府的度支,不知今後又會如何?所以今日晚輩想請大王指教一二。”
“今日三法司長官彙報案情時,太極宮門窗大開,而且沒有下定論。秦哲這樣做是故意放出風聲,讓我們知道他的態度。既這麼,就有周旋的餘地。”獨孤謀巡視一週後道:“都是熟人,拐彎抹角沒必要,有些話我直說,此事由本王負責擺平,燕王府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解除洛城王府和梅府的婚約,今後我們雙方再無瓜葛。”
兩府的婚約只有一樁,獨孤上野和梅寒遲之間的這一樁。
燕王神色微變,“大王……”
獨孤謀打斷他,“你跟齊王交手,次次落於下風,上次丟了執掌帝璽之權,這次幹脆白給人送了個破綻,導致洛城王府也跟著受牽累。我不計前嫌,把你燕王府的屁股擦幹淨,前提是你答應我提的條件。如何?”
燕王正待開口,獨孤謀又道:“若不答應,免開尊口。本王自有法子把洛城王府摘幹淨,至於燕王府,請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