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謀就是這般脾性,談利益的時候不講情面。洛城王的頭銜和燕王是同級,講親緣的話,他還是燕王的姑丈,但他毫不收斂眼神和言辭裡的輕蔑。
輕蔑。
燕王確信獨孤謀看待他的態度就是這二字,他強忍,面上還是浮現出了慍色,反觀獨孤謀,不慍不燥的講話、抿茶,讓他無從回駁。
“一切聽從大王安排。”燕王在眾人驚詫的注視下俯首道,他找不到出路,只有妥協。
“好。”獨孤謀道:“本王不為難燕王府,事成後再談解除婚約一事,在座各位都是見證人,我相信延行你會信守承諾。”
話落人已起身向外走,“不必相送。”
餘下眾人看向他的茶盅,剩下的半杯茶還在冒著熱氣。
之後起身的是蕭世勳,他隨獨孤謀一同跨出了殿外,兩人沿著樹蔭往外走,獨孤謀挑了個僻靜地方道:“惠敬,這回你看錯人了。秦延行除了聯姻,還會玩兒什麼手段?依我看,他連皇位上的那位都不如。”
蕭世勳嘆口氣道:“我承認,秦延行身上沒有一絲秦重淵的影子。”
獨孤謀冷笑一聲:“你不認什麼?”
“沒你獨孤謀,”蕭世勳道:“燕王府還能徹底認栽了不成?燕王不成器,齊王也不過爾爾,誰最先栽跟頭,不好說。我不認這個。”
獨孤謀瞥他一眼:“保重,橫豎今後與我無關。”
“東軒,”蕭世勳問:“你我真的再無共謀的可能了麼?”
“我說了,”獨孤謀道:“惠敬看錯人了,你把燕王當做香餑餑,我把他當做燙手山芋,如何共謀?不過……”
“不過什麼?”
“蕭世勳,你信我看人的眼光麼?”獨孤謀問。
蕭世勳負手,沒有應這話,而這份沉默本就是答案。獨孤謀道:“蕭泓然,你兒子將來可有大為。”
這次換蕭世勳冷笑,“蕭泓然在兵部混出什麼名堂了?還是你會養兒子,風暄出任京兆尹這段時日,政務處理的很得當,溫緒要抬舉祁懷允這件事還是風暄查出的蛛絲馬跡。”
“泓然勘察水路時,我在牡丹堰見過他一面,蕭世勳,你低看了你兒子,不信你走著瞧。”獨孤謀道:“還有,溫緒運作祁懷允擢升,把持司天臺這件事原本不是風暄查出來的跡象。”
蕭世勳疑問:“還有內情?何人?”
“猜猜。”
“別賣關子。”
獨孤謀給了答案:“花鳥司司長,唐頌。”
“當真?”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