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光澤的秀發披散在單薄的肩膀上。風筒發出嗚嗚的聲音,吹動發絲在修長的指間拂動,就像少女將潔淨的臉龐依偎在少年的手心,眷戀而羞怯。
戚具寧輕嗅賀美娜纏在他指間的發絲,確定之前感受到的體香不是一場浮塵幻夢。
“你的頭發很好聞。”
賀美娜抱膝坐在床邊,他站在她身後,聲線比平常要沉一些懶一些,彷彿直接從胸腔裡發出來的一樣,引得她的一顆芳心禁不住地共鳴起來。
“我這兩天用的洗發水和你一樣啊。不過這個牌子我好像沒有在商場裡見過。”
“從巴黎帶回來的。”戚具寧道,“唔——或者可以引進。”
她點點頭,將下巴繼續擱在膝蓋上,看著自己的指甲。微熱的風吹得她很舒服很享受。
戚具寧突然覺得好笑。
從一開始他有沖動和她上床開始,總是陰差陽錯不能成功。真到了自己地盤,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缺,又變成了純情派——說著你的頭發很好聞,這是什麼爛臺詞。
“你笑什麼。”
原來她一抬頭,正好能從梳妝鏡裡看到他。
“沒什麼。”戚具寧搖搖頭,關上風筒,放到一邊,“好了。還滿意嗎?”
賀美娜點點頭。
“你吹得挺好。很舒服。”
戚具寧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整個人都跌到地上去了。賀美娜不知道他為什麼笑,趕緊去攙扶他,卻被他也一把拉到地上。
“喂,你到底笑什麼啊。”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他笑得眼淚都濺出來,“讓我平複一下。別坐在地上。會感冒。到床上去睡。”
就這最後五個字,他又笑得雙肩顫抖,簡直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出來。純情如賀美娜,也猜出來了他為什麼笑,以及,什麼事情要發生。
這與她一直以來的教育相違背;這與她一直以來的夙願相一致;也許正是這種矛盾,才使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又邪惡又美妙,又分裂又融洽。
她懷著一種微妙的心情看著躺在身邊的戚具寧。
“具寧。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其實……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把我撿回家。是對喝醉的我一見鐘情嗎?不是我自大,女孩子很容易對我一見鐘情。”他將雙手枕在腦後,“有時候也挺讓人困擾。”
“如果我說比那還早呢。”
“比那還早?難道——難道是被我打破額頭的那次嗎。看不出來你還有受虐傾向。”
“不是。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都是爸媽告訴我的。”
“那是什麼時候。又要我猜嗎?你可要想好,這種話真的不要隨便說。對男人而言,被女人暗戀是一種贊美。但暗戀太久就是一種負擔。”
“太沉重?”
“沒有愛不求回報。我不喜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背上莫名其妙的債。”
賀美娜看著他闔上的雙眼,和冷峻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