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什麼很重要?她和媽媽聯絡上了;工作郵件都處理了;早飯吃過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他昨天戴套了,而且經驗老到,整個使用過程非常規範,她不覺得自己需要吃事後藥——還是保險起見,雙方都為避孕盡一份力?
他突然出聲打斷了她信馬由韁的思路,這次語氣有點無可奈何。
“不管你在亂想什麼,一定不是我的本意。”
她一怔,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他看著她,很平靜地回答:“那麼漂亮靈動的眼睛突然發直發愣,就是在亂想。”
分析海量資料然後提煉有效資訊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沒想到在這裡也用得上。
他問:“美娜。為什麼我們說的話總會讓彼此胡思亂想?”
因為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啊。
賀美娜垂下眼簾,從桌上拿起剛喝過的半瓶礦泉水,又轉過身去,望向飄著朵朵白雲的天空。
長輩愛月輝,送她象徵福氣的金項鏈;太陽也愛月輝,給她的每一根發絲都鑲上金邊。
那他呢。
他能給他的美娜什麼。
他輕輕地朝她走過去;正想取出項鏈,幫她戴上,就聽見她清清楚楚地嘆了一口氣。
他心內一咯噔——仙女厭倦了凡塵;戴上項鏈就會立刻飛走。
危從安把項鏈放回口袋,正要抱她的時候恰巧她也轉過身來——正好抱了個滿懷。
“嘆什麼氣呢。不開心?”他抱著她,溫柔地拂了拂她的發絲,“因為我沒陪你吃早餐?”
他誠實地說:“累倒沒什麼,沒睡好真是要命。以後不會了。一定比你先起來,把所有都準備好,然後服侍我的大小姐梳妝打扮和吃早餐。”
說完,他自然而然地俯下臉來吻住了她。
她直覺應該拒絕;可是身體已經先她一步做出決定,自然而然地仰起臉來迎接;他只是在她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地一沾就別開臉——隨即勾下眼鏡往窗臺上一擱,又來吻她。
她沒有點燃他的引信;她點燃的是他心底早已熄滅的火種。
他的心從來沒有這樣充實過,盈滿光芒。胸腔裡暖暖的,滿滿的,都是愛。他終於可以把那些掏不空,掏不完的愛都捧出來,獻給她。只給她。
他一隻手在她背上輕掃,另一隻手捧著她的後腦,吻得賀美娜幾乎要癱軟下去。
她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吶喊,這樣是不對的。快和他說清楚。
可是和他接吻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他的舌頭伸進來亂攪一氣,攪得她大腦都不清醒了,兩隻手臂軟綿綿地掛在他的脖子上。
他也摟緊了她的腰。
胡蘋曾經告訴賀美娜,自己是把映著尖尖月亮的湖水喝到肚子裡,然後生下了她。所以小時候的賀美娜一直很害怕也很迷惑——如果不小心喝了月亮尖尖的倒影,她會不會也生一個小毛毛呢。
他不是討厭的鈎子;從最初最混沌的啟蒙,到現在最疼最美妙的體驗,他是她又害怕又喜歡的月亮尖尖。
最後一個吻。最後一個。她對自己說。於是什麼技巧也沒有施展,只是全身心投入地去回吻他,感受他的嘴唇和舌頭,他也熱烈地回應著——吻到最後,如痴如醉的危從安覺得衣服換的有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