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離了她的嘴唇,抵著她的額頭,啞聲道:“你今天有什麼安排。”
她也七葷八素地喘著氣,好容易平靜下來,又不想對他說那些買菜做飯的俗事,掩飾道:“我……要去買塊手錶。”
“只有這一件事情嗎?好。我先吃點東西,然後我們一起休息一會兒——”
才起床又要休息?她疑惑地“咦”了一聲,他故意忽略了,緊緊地牽著她的手,在餐桌旁並肩坐下:“休息好了,下午陪你逛街,好不好。”
讓他看看有什麼吃的。
如果在平時,他起床後要先喝一杯咖啡。不過今天他沒有去拿冰萃咖啡,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可惜他最想吃的培根炒蛋已經冷透了。
“想買什麼樣的表?我猜——粉紅色的?只要粉紅色都可以嗎?可是粉紅色也有很多種。”
倒好牛奶的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笑著拿來正在充電的手機,點進相簿,翻到一張照片遞給她。
“我戴的這種喜歡嗎?有女款,可以配指定顏色的表帶。”
那是祖孫倆在家裡拍的合影。危從安緊緊地摟著外婆田招娣,後退的袖口下露出一塊深藍表面的手錶。
賀美娜不太懂手錶,只是覺得設計很簡潔大方,於是道:“很好看——這是田奶奶,你外婆欸。”
“對啊。”他說,“你還記得?”
她嗯了一聲:“當然啊。田奶奶做的絲瓜面可好吃了。田奶奶的氣色看起來真好啊。”
他抿嘴一笑:“你吃了我外婆不少面條吧。”
她突然想起他說過要和她算算飯錢,警惕道:“也沒有多少。我不記得了。”
“放心,不是要和你算賬。你做的也很好吃。”
他彷彿想到了什麼,唇角止不住地上揚;見他在專心喝牛奶,無暇旁顧,她突然油生出一股好奇心,有點想要左右滑動螢幕——他伸手過來握著她的手指向左一滑。
“想看就看唄。別和我客氣。”
其實他的手機相簿裡並沒有多少照片;左右滑動看到的大多是他回格陵後和家人的合影;他攥著她的指尖,指了指其中一張合照:“這是爺爺。這是奶奶。這是我爸。這就是危超凡那個臭小子。”
他拍照總是這樣,喜歡對著鏡頭微抬下巴,唇角上揚;剛才和外婆合照是這樣,現在和爸爸那邊的家人合照也是這樣。
當年那張雪人照片也一樣。
她覺得自己看他看得有點太直勾勾的了,於是從他身上收回目光,又去看他的爺爺,奶奶,爸爸和弟弟:“你看,我就說嘛,你什麼都有。爺爺,奶奶,外婆,爸爸,媽媽,弟弟——”
原來如此。
他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去抿嘴一笑。
他的不就是她的。
她突然發現,他們兄弟二人其實長得挺像。
“喔,你弟弟這樣看挺帥的呀。”賀美娜贊道,“濃眉大眼,白白淨淨的。”
危從安錯愕地看了她一眼,脫口而出:“帥有什麼用。他和你差不多高。你穿雙高跟鞋,就可以俯視他了。”
他喜歡女孩子穿高跟鞋?尚詩韻倒是總穿高跟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