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踏出去一步,就聽見腳下咔嚓一聲。
這下好了。
他們作為戀人開始的第一步,賀美娜踩壞了危從安掉在地上的眼鏡。
這副眼鏡是危峨送的。危從安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他明明放在軟椅上,什麼時候掉到地上了?
無暇多想,他關切道:“有沒有硌到腳。”
賀美娜也吃了一驚。她從來不會這樣不小心,地上有東西還踩下去:“我沒事。不過你的眼鏡——”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快到聰敏機靈如他們兩個,都想不明白眼鏡到底是怎麼滑到她腳下的。
“沒關系。應該能修。”他迅速拾起眼鏡,笑道,“出去再說。”
月之輪是進出分流的執行模式。下了摩天輪,走了幾步,賀美娜才發現不是來的那條路,有些疑惑地回頭張望時,危從安笑著把她拉回懷裡:“想回頭?來不及了。”
“誰要回頭了。我想不通。怎麼就踩到你的眼鏡了呢。拿我看看。”
“你不如先想想有沒有什麼東西掉在摩天輪上了。”
賀美娜一怔,低頭翻看自己的包:“……沒有啊。”
危從安笑著從背後拿出禮品袋。賀美娜欣喜道:“我的水晶球!幸好你記得。”
“你這個記性啊。真怕你哪天把自己也丟了。”
“自己肯定是丟不掉的。但也許明天就忘記自己有個男朋友了。”
剛剛還情意綿綿地和他親吻撫摸,答應了他的追求,現在又說出這麼輕飄飄的話來。她真是太知道怎麼調動自己男人的情緒了。危從安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摟緊了女友,語氣滿是帶著寵溺的威脅:“你現在要把我也放在腳下踩一踩,是不是。”
不小心踩壞了他的眼鏡,她還是有點愧疚的。賀美娜趕快嘴上抹點蜜,哄他開心:“沒有。我怎麼捨得踩我的男朋友。”
明天還指望他去搬葡萄呢:“這樣,你把眼鏡給我,我去幫你修。我知道有一家店什麼都修,什麼都修得好。”
“不用。我有辦法。”他這副眼鏡和保溫杯一樣都是定製款,估計得寄回原廠去修才能恢複原樣,“我要別的。”
她仰著頭,好脾氣地問他:“那你要什麼。”
他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大拇指曖昧地摩挲著她的頸側,低下頭來看著她。
“我要你陪我。”
今天,明天,後天,還有以後的每一天。
他一定是看錯了。
她彷彿想起了什麼似地,微微笑著的神情凝固了有那麼半秒鐘。
但她很快又笑了起來,溫柔地說:“我陪你呀。”
她說:“會一直陪著你的。”
一位年青人在出口處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