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暫時去不成斐濟了。”
“斐濟就在那裡,又不會跑。總有機會。”
“也許現在說這個有點像得了便宜賣乖,”等到了停車場,四下無人,危從安方道,“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呢?杜秘的風格我很瞭解,恐怕我來之前他對你說了不少誅心之語。”
“我是會把那種話放在心上的人嗎?結果好就行。”賀美娜笑道,“好啦,以後所有的第一我也都留給你,好嗎?其實我也不是有心隱瞞,事實上你來了之後我才知道能成。”
她說:“你記不記得上次在青年論壇有人問了我一個不合適的問題。”
“我記得。他說岑育夫院士團隊一直以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拿到格陵優秀博士畢業論文的畢業生,可以對岑院士提一個要求。他想知道你的要求是什麼,但你沒有給他提問的機會。”
“他想得太簡單了。岑老師不是什麼要求都答應。據說十年前有個師兄,拿了優秀博士畢業論文之後,請岑老師幫他女朋友的初創公司stexbood站一次臺,還提前做了宣傳。結果岑老師非常嚴厲地拒絕了他。後來師兄就和‘孃家’斷了聯系。”
危從安聞言,眉頭一緊,正欲開口,賀美娜道:“就知道你會這樣。別急,先聽我說完。”
當賀美娜提出希望岑老師能破例推薦她去維特魯威當科技副總,並且坦承這家公司的ceo是她的現任男友時,岑育夫的第一反應是怎麼又養出了一個不爭氣的戀愛腦。
他對自己的學生,尤其是得意門生一向很疼惜,但同時也很嚴厲,不管男生女生,話都說得很直:“如果是為了要一段企業經歷鍍金,我對你很失望。”
解釋多了難免有掩飾的嫌疑。賀美娜簡短地說:“9062n87的專利權在維特魯威,我想繼續做下去。”
“我給你買回來。你太年輕了,不知道工作和戀愛混在一起遲早出事。”
“他不賣。”
“呵!是嗎?你估個價。”
“上次明豐的報價是兩千萬。”
“我想了想,也不是隻有買回來這一條路可以走。你說那家公司叫什麼來著。”
“維特魯威。”
“你男朋友叫什麼,是同行嗎。”
“其實您也認識。他叫危從安。”
這事兒遲早要攤開來講,賀美娜磕磕巴巴地才說了幾句,岑育夫的手機響了。他一看螢幕,笑道:“別說了。一邊解釋一邊掩飾,我直接和叢館長談吧。”
賀美娜便知道是叢靜的電話了,知趣地退出了辦公室。過了十來分鐘,岑育夫又叫她進去,這次臉色比方才柔和許多。
“叢館長太客氣了,還專門打個電話來解釋。歸根究底還是你們這些年青人,喜歡自由戀愛,不喜歡包辦相親,長輩介紹的不樂意,非要自己偷偷談。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說明我們眼光沒問題。我們覺得你們是一對,那就是一對,不會錯的。”
賀美娜面上發窘,還來不及說什麼,岑育夫擺了擺手:“好了。你去吧。”
“然後我就走了。然後我今天早上接到電話叫我來一趟科創局。然後杜秘訓了我一頓。然後你來了。然後你都知道了。”
聽完她所有的然後,危從安嘆了一口氣道:“你真是——”
“真是什麼?”
危從安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完全沒有和他商量就走出了這麼險之又險的一步棋。
既然她已落子無悔,他就一定要護她周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事先漏了口風,難保不會傳到蔣毅耳朵裡。”賀美娜看了一眼腕錶,道,“即使他現在知道了,也來不及阻止了。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就要把所有人都蒙在鼓裡才好。”
危從安聞言一怔,總覺得她這句話有些說不出的熟悉和怪異;不及深想,他聽見賀美娜問他:“對了。也許現在說這個有點像馬後炮——我來維特魯威掛職需要蔣毅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