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願意搬來和我一起住?”
“是啊。這下要一週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時都見面了,”她挽起袖子,輕輕地撥著水,又故意把水珠彈到他臉上,“正好借這個機會檢測一下我們感情的依賴性,耐受性還有成癮性——不懂嗎?別著急,也許過幾個月你就懂了。”
他走了過來,緊緊地箍住她的纖腰,低下頭,繾綣地摩挲著她的鼻尖。
“你不知道我們在波士頓分別,一直到在格陵重遇,中間這段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美娜。我再也不想感受那種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他總是有辦法出讓她心尖揪著疼的話來。
她輕輕地擦掉了他睫毛上的一滴水珠:“你主動退出麻省市場,是不是虧了很多。”
他很誠實:“沒有。”
“少賺了很多?”
“也沒有。我設定了幾組對沖專案,收益很好。”
“……所以你一邊賺了很多錢一邊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對吧?”
“可以這麼說。”
賀美娜徹底無語了;她剛掬了一捧水想狠狠潑他臉上讓他好好清醒清醒,危從安又說了一句話。
“美娜,謝謝你。”他說,“謝謝你肯喜歡我這麼一個除了錢什麼都沒有,除了賺錢什麼都不會的男人。”
太會了。太會了。
哄得她又心軟了。
“我也謝謝你。”她說,“謝謝你肯喜歡我這麼一個除了美貌和智慧別無長處的女人。”
她抓住他的領帶,一把將他拉了過來,吻上了他的嘴唇。
既然他什麼都不會,那她來教他好了,從扯脫領帶開始。
浴缸裡的水一層層地滿漾出來,洇濕散落一地的衣物。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還是因為關繫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兩人性致都很高,從浴缸到客廳,從客廳到臥室,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很折騰了一番才緊緊地抱著對方,依偎著睡著了。
半夜危從安呻吟一聲,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翻身坐起。
賀美娜也醒了。
“怎麼了?”她的聲音還沒醒,迷迷糊糊地,“哪裡不舒服?……做噩夢了?”
“沒事,夢都是假的。我幫你拍一拍後背。”
賀美娜也坐了起來,輕掃他的後背,直到他緊繃著的肌肉終於放鬆下來。
她有些好奇,什麼噩夢會令一貫無所畏懼的他驚醒,是股市大跌還是專案失敗,抑或世界末日;但是危從安一個字也沒有說,重新躺下了。
賀美娜這才發現自己又把被子都捲走了,趕緊分一半給他。
她一時難以繼續入睡,思緒紛亂,輕聲感慨:“也許躺在我身邊就是容易做噩夢吧。”
夜色深沉,彷彿時間都停滯了。
呃……這時候說這種話似乎有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