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今天不登頂不會罷休了。來吧。”
紀念碑一共294級臺階,螺旋上升,陡峭逼仄,一如危從安小時候走慣的樓梯。他輕盈地跨過,三步並作兩步,等想起後面還有個賀美娜時,兩人已經頗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轉回去找,她正雙手拉著欄杆慢慢拾級而上。
“我還以為把你給弄丟了。”
“怎麼會。這是我的節奏,慢一點,穩一點。而且,”她舉起食指晃了一圈,“這種螺旋上升式的臺階走快了會暈。”
每隔一定數量的臺階便有黑底白字標註著已經走了多少級;賀美娜一開始覺得這樣挺好,給人信心:“你覺不覺得這有點像dna雙螺旋,我正在一個堿基一個堿基地往上爬。你聽過《蝸牛》嗎?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陽光靜靜看著它的臉……”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這首歌真的很好聽啊。”
可是走到第一百級時,這種增強信心的方法突然失了效。一想到後面還有快兩百級臺階,她本已淩亂的氣息更加急促,動作也變得滯緩。
危從安朝她伸出手來。
“不用。我能自己走上去。”
他從善如流地縮回手。
過了一會兒,他的右手又伸到她面前,掌心躺著一枚airpods。
賀美娜拿起耳機,塞進右耳,原來放的正是《蝸牛》這首歌。
伴隨著這首歌溫柔而堅定的旋律,她繼續前行,就像歌裡那隻蝸牛一樣,揹著重重的殼和所有挫折,一步一步地往上爬,150,175,200,250,她先是看到一道塗成黃色的臺階,緊接著,294這個數字終於出現在眼前。
豁然開朗,她登上碑頂。
“我做到了。我走完了自由之路。我還爬上了邦克山紀念碑。我超厲害的。”她倔強的臉上有汗珠和紅暈,還有亮晶晶的眼睛,“歇一會兒歇一會兒。”
她摘下耳機還給危從安;他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一定要用雙腳走完全程這一在他看來非常幼稚的行為,此刻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可是不一樣在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hi.”
這時危從安和賀美娜才發現碑頂還有其他遊客。一名發須皆白的老人正坐在西窗下,從大鬍子下面露出微笑,慈愛地看著他們。<101nove.hinese (中國人) i didn’t ean to bother (我不是有意打擾), but i heard guys spoke andarin (不過我剛聽見你們說得好像是普通話).”
“yes (是的), e fro china (我們是中國人).”
“i have been to beijing (我去過北京). ”他說起了中文,“謝謝,對不起,早上好,再見,吃過了,北京烤鴨!”
“ipressive (厲害).”危從安微笑,“您說的很地道。”
那老人又指了指自己坐著的凳子。那是一張柺杖凳,收起來是柺杖,開啟是一張凳子,非常方便老人出行。
<101nove.hina (中國製造). fabuous (很棒).”
“thank (謝謝).”
“tourists fro trai (你們是自由之路的遊客)?it’s a ong journey for a gir (對女孩子來說,這可是一段很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