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德感沒多重,如果僅僅是愧疚,在她死後,他不會痛苦瘋魔成那樣,天塌地陷,走投無路的絕望。
如果僅僅是愧疚,他可以想方設法彌補謝家,不會折磨自己,不會報復完所有人後,乾淨利落的隨她而去。
他一直知道她是重要的,知道她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但當時的他根本體會不到,她具體重要到什麼程度。
因為他擁有的太多了,從沒有嘗過求而不得,得而復失的滋味。
他被慣壞了,慣的自大之極,篤定只要他回頭,她就一定在。
要是他能機敏點,不要那麼遲鈍,不要那麼自大,能早點體會到自己有多愛她,有多不能接受失去她,他們就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現在他已經體會過那種滋味,所以他放不了手。
但他也明白,她心存芥蒂是應該的。
前世的一切,他們走到那樣的結局,她沒有一點對不起他,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她怎樣懲罰他都是應該的,他願意受著……
沉默間,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響動,謝晚凝看向視窗。
是屋頂上的積雪滑落下來的聲音,隱隱還能聽見寒風呼嘯而過。
……好像又開始下起了雪。
天色也在不知不覺中暗沉了下來。
她心裡有些焦急,看向對面的人。
“你真要將我關在這裡?”
陸子宴微垂著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你不會以為軍營就能藏住我吧?”
“裴鈺清早晚會找到這兒,還有我的父兄……”
見對面的人還是一聲不吭,謝晚凝急了,真要被人知道她被這人擄來軍營了,還不定傳出什麼不堪的流言。
他倒是無所謂,不過是在跋扈的名頭上,濃墨重彩的添上一筆風流韻事罷了。
可她呢?
她已為人婦,被一個男人擄來軍營……
越想越惱火,謝晚凝憤怒大吼:“陸子宴,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還算平緩的氣氛隨著這句話變得凝滯起來。
不過,陸子宴終於動了,他掀眸看她,藉著視窗那點昏暗的光線,謝晚凝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聽他道:“跟我在一起怎麼會丟臉,我會讓你成為天底下最讓人羨慕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