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姑母知道她今夜的一切行蹤。
跟季成風是碰巧遇見,這個無可指摘,謝晚凝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
但陸子宴必定不是碰巧遇見。
而她的姑母,知道她同陸子宴相見,甚至還專門為了他們見面,故意指錯路,讓裴鈺清尋錯地方。
也已經知道,即便她成婚有半年之久,但陸子宴依舊在糾纏她,沒有對她死心的事了。
……那姑母知不知道她跟陸子宴都說了些什麼?
不,她不會知道。
陸子宴武力值何其高,不會出現有人在旁偷聽,他發覺不了的事。
可,人對於不知道的事,或許更能遐想。
她被陸子宴擄去假山背面那麼久……
謝晚凝想著想著,緊張的心,頓時就涼了一大半。
前世她為什麼會死?
不就是因為大表哥鬥不過陸子宴,又看出陸子宴真正的軟肋是她,所以給她下毒,想用她的性命來牽制陸子宴嗎?
只是不知道是她身體不中用,被氣急攻心,加速了毒效發作,吐血而亡,還是陸夕瑤擅自加大了分量……
畢竟那一個多月,玉鐲她都沒離手。
而這輩子,她已另嫁他人,但陸子宴對她的執著,卻又被她的姑母窺到了冰山一角。
入宮二十載有餘,得封正一品淑妃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心慈手軟之輩。
她又想利用這個做什麼?
身邊姑娘失神至此,裴鈺清怎麼會察覺不出來,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正好瞧見淑妃和煦慈愛的笑意。
指腹微不可見的僵了一瞬,他何其聰慧,幾乎瞬間就想明白了什麼。
這個懷疑,在看見對面陸子宴也重新落座後,得到了證實。
這般巧,一個回來,另外一個也回來。
以陸子宴的敏銳,在對面目光看過來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他驟然掀眸將目光遞了過去,見是裴鈺清,頓了一瞬後,嘴唇緩緩勾起一個似嘲非嘲的弧度。
桀驁不馴。
囂張至極。
但這樣囂張的笑,在看見那兩人交握的手時,又僵在臉上。